蘇念已經做好了面對空蕩蕩的冰箱的準備,出乎意料的是,冰箱下面的冷凍層竟然被塞得很滿,廢了好大勁也拿不出來藏在裡面的冰淇淋。
小小扶着牆慢慢走了過來,她的狀态好像比剛出卧室門時好了很多。
“我幫你。”
許甯舟走上前,拎起壓在上面的黑色塑料袋,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被凍得梆硬。
“小小,你要的冰淇淋。”蘇念拿起最上面一盒,放到了小姑娘面前的餐桌上。
“謝謝姐姐!”小小愉快地接過來,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好開心呀,以後每天都有冰淇淋吃。”
“以前吃不到嗎?”蘇念擡眼看向小小。
“媽媽之前不讓小小吃,吃了會壞肚子。”小小撇撇嘴,然後又笑了,“但是最近冰箱多了好多東西,媽媽說小小可以每天吃一個,不然冰箱要放不下了。”
許甯舟将黑色袋子又放回了冷凍層,關上冰箱門的時候,他小聲的在蘇念耳邊說了句什麼。
蘇念神色微凜。
他說:“是剁碎的人體骨肉,我看到了手指。”
“小小,”蘇念看向專心挖着冰淇淋的小姑娘,“吃完了記得去自己房間午睡一會兒。”
小小竟然出奇的乖巧,應了一聲,端着沒有吃完的盒子主動回了房間拉上房門。
“你怎麼知道她要午睡?”許甯舟說。
“她卧室床上放了遮光眼罩,猜的。”
許甯舟笑了笑,絲毫不感到意外。
“所以現在咱們找那個房間的鑰匙,你覺得這是密室逃脫嗎?”蘇念擡了擡下巴指了一下。
許甯舟卻有些出神,沉默了兩秒才回道:“應該差不多,肯定也要還原故事。”
上一次和蘇念一起約密室是什麼時候?好像還是在H大的那會兒。許甯舟對解密推理一直很感興趣,也很擅長。大學時候的蘇念又很佛,每次都拗不過許甯舟,四年時間許甯舟便拉着他刷遍了H市的密室逃脫。
“那你還愣什麼?去找鑰匙啊,還要我教你嗎。”蘇念揚起了嘴角。“我去看看别處。”
許甯舟已經查看過那扇門門鎖的提示,是一個套了好幾層的邏輯數學問題,最終會推理出幾個字母,再經過一定規律的排列組合構成一個英文單詞,對應到鑰匙的位置。對許甯舟來說并不難,就是要花一些時間。
蘇念已經在客廳裡轉了起來,目光掃過之處一絲一毫疑點也不放過,又進了許甯舟——也就是妹妹的房間檢查了一下。
兩個人就像是配合多年的搭檔,各司其職,是相識多年歲月沉澱下不用說的默契,高效率短時間就完成了對這個密室的探索。
許甯舟在摞放在門口充當矮凳的書堆裡摸到了鑰匙,他将銀色的鑰匙圈随意套在了指尖,轉了轉說:“那個房間可能有女主人在,就先不急着開。”
蘇念也是這麼想的,他偏了下頭示意許甯舟來妹妹的房間聊,客廳的沙發不知道多久沒人坐過,灰撲撲的落了一層塵土,許甯舟肯定受不了。
“按照常理,一個普通的家庭恐怖故事應該是這麼展開的,”蘇念說:“一家五口人,缺位的父親,任勞任怨的母親,天真的智力障礙女兒,以及她的炮灰姐妹。”
“那個看不清照片的靈桌,混着骨血的陶泥,還有冰箱裡的肉塊,也還算明顯的指向了就是好久沒回家的父親。”蘇念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按照一般密室故事發展。”
許甯舟單手支着下巴,饒有興緻的接到:“但是——”
“……沒有但是,”蘇念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真得足夠明顯了,這個家的男主人死了,或許二樓的密室遊戲就是這麼個無聊俗套的故事。”
“隻不過……就是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蘇念又說,他的目光繞着妹妹的房間轉了一圈,仿佛在尋找什麼。
許甯舟順着蘇念的目光看過去,也反應過來。
“牆上沒有表,連客廳都沒有。”
蘇念點點頭,“不光沒有表,我也沒找到日曆。”
這個密室裡一切能暗示時間的東西都沒有。
“但是看小小的裝束,現在應該是夏季,”許甯舟想了想說:“她剛剛還說很熱,要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