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平靜直視着他，“沒去過？江亦引走了陳骁不是特意給你留時間做手腳，他拖住了我以為還能拖住所有人嗎？”

蘇念一邊說着，目光仿佛很不經意地往旁邊看了一下，小程迅速捕捉到了蘇念眼神的變化，也往旁邊看了一眼。

盛瀾：“……”盛瀾不敢說話。

他現在知道蘇念叫他來幹嘛了。

他清了下嗓，“沒錯，我看見了，小程哥，你去骁哥房間幹什麼了？剛好經過我們房間我注意到了。”好像害怕小程不相信，盛瀾特意說得具體。

小程不為所動，眼鏡片下的眼睛淡定看了盛瀾一眼，“我沒有出去過，不知道你看見的是誰，而且，這幾間房隔音這麼好，隻是經過的話屋裡的人應該聽不到動靜。”

“我那是……”盛瀾話說到一半就被蘇念一個眼神打住，蘇念抿了下唇，本來叫盛瀾來就隻是試一下，他并不報什麼希望，現在看來，果然詐不到小程。

眉目微垂，蘇念心裡正想着别的對策，小程突然輕敲了桌子兩下，“學長。”

蘇念揚了揚眉，看他，就見小程面色有些凝重，“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和你講。”

不等蘇念說話，盛瀾麻溜地就跑出了房間。

“我就是不喜歡别人詐我，”小程聳聳肩，“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說，我那會兒确實去了陳骁房間。”

這就是高智商人類的傲骨嗎？蘇念不置可否。

“我也可以告訴你，你發現了殺死骁哥的那把刀是機關造成的吧，那個機關是我做的……”小程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蘇念的神色。

蘇念還是沒有發表意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好吧，”小程看出蘇念并不吃他這一套，扯了下嘴角，索性不賣關子了，“今天是陳骁的生日，聚會搞成這樣也挺那什麼的，我們就想着在睡前給他個小驚喜……給他開個玩笑。”

“機關是我做的，那是一個彈力發射器，小一點不太重的都可以發射，按我們原來的設想，那個……那把刀的位置應該放的是個蟒蛇玩具，但是不知道被誰換成了刀。”

“你們？還有誰？”蘇念終于開口了。

小程頓了一下，“是晚星她們提的……但是！惡作劇這件事可能有好多人都知道，學長，這不能代表什麼。”

蘇念掃了他一眼，“為什麼幫她們？”

“我不是幫她們，我是為骁哥……”

“我是在問你，明明猜到了小姜她們準備謀殺陳骁，為什麼還是幫了她們？”蘇念聲音有些嚴厲，一字一頓道。

小程一哽，不說話了。

“你剛剛說的或許是真的，是小姜給你的理由，東子也許會相信，但是你絕對不會信。小姜是什麼人？今天是陳骁過生日，但是小姜連留在這裡的理由都是因為晚星還沒走，她會為了給陳骁調節心情特意準備驚喜？甚至說，東子那邊都是小姜讓晚星去說的，怎麼到你這裡，就這麼好糊弄？”

小程沉默了。

“你給不出理由，不如我們先聊聊陳骁給晚星下藥那件事？”蘇念淡淡道。

小程一愣，“你，你知道了。”

蘇念：“你很聰明，許多事沒有親自參與，僅憑别人的三言兩語和零碎事件的拼湊幾乎就能了解全貌，你知道那件事江亦不是主謀，是陳骁指使他去做的，小姜晚星有足夠的殺人動機，所以剛才小姜來找你幫忙在陳骁的房間裡做機關，你雖然猜到了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幫了，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幫她們？你在為了晚星複仇？”

小程好像有些疲憊地吐了口氣，“你就當我為了她複仇吧。”

“但是我并沒有看出你很強烈的複仇欲望，”蘇念瞥了他一眼，“你的心理或許是幾個人中最矛盾的，想幫一把又怕把自己牽扯進去，還放不下自己的道德感，不想成為劊子手，所以你猜到是怎麼回事卻并沒有告訴她們，然後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制作好了機關，還順便語焉不詳地來提醒了我一下……看似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聽天由命能救下陳骁最好救不了也不怪你，實際上你聰明的大腦裡有一面鐘，精确地推測好了時間，那個時候我們就算以最快速度反應過來趕過去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小程對了一下蘇念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經無從狡辯了，他很清楚這種神色代表什麼，他每次依靠自己敏銳的洞察力看透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流露出這樣的目光。

“對不起，我隻是……”

“你喜歡小姜，對吧？”蘇念說。

小程猛地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