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池青也還要等大夫給她施針,一時半會也不急着回去,阿碗追上去囑咐了立秋兩句,讓他跟着蕭嶼不要讓蕭嶼到處亂跑就在附近玩便行待會就回來,一是不想拘着他在醫館裡,二是池青那裡他倆的确不太方便待着,同時也是想觀察觀察立秋是不是靠譜——雖然相信許嬷嬷安排的人,但還是得留個心眼嘛。
蕭嶼見阿碗沒起疑也沒有再堅持讓他去看大夫,心中稍定,回頭便撺掇着立秋帶他去找立夏了。
立夏那邊知道他們今日的行程,便早在之前見面的鋪子裡等着了,立秋帶着蕭嶼過去,倒不必遮遮掩掩的,立夏随手給立秋派了些活,将他暫時支開一會,然後便趕緊将這幾日的事跟蕭嶼報備。
有些事許嬷嬷事先也找了機會跟蕭嶼說過了,如今便隻說程謝那些人的事。
他們并沒有直接雇傭那些人,就算以後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會直接找上他們,不過立夏還是有些不放心,問蕭嶼:“我們要不要到松林縣去查探一下他們的底細?反正松林縣也不算遠。”
蕭嶼遲疑了一瞬,輕輕搖頭,笃定地道:“他們不是松林縣的人。”至于他們為什麼會說他們來自那裡,估摸着跟阿碗之前胡謅的籍貫的有關系。
沒錯,就是胡謅,蕭嶼覺得阿碗隻怕根本沒有說實話,那個地名隻怕根本不是她的出身地,就算去查也查不出什麼。
不過阿碗雖然是胡謅,但應該不是憑空捏造出一個地方來的,畢竟這個所謂的松林縣是真實存在的,蕭嶼看了看立夏:“若是不放心,去查一查也無妨,隻不必局限于松林縣,往周邊的州縣打聽打聽。”
不管是鄭阿婆還是程二謝三,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出身來曆,阿碗嘴沒那麼嚴實,雖然好像也沒幾句真話,但相處下來,她的信息還是比那些人多一些的。
“往松林以及周邊的州縣問一問,曆年、十年以内因兵役或者勞役失蹤而報了死亡的人家裡,有沒有身為家中次子為長子頂了兵役的,其家中有妻女,應該還有比較偏心長子的長輩,”蕭嶼回想着阿碗先前跟池青說話時字眼之間關于其父的細節,“留意那些人裡有沒有人以前做的木匠活,手藝可能不太好,可能還隻是學徒沒有出師。”
“暫時先這麼着吧,”蕭嶼雖然覺得要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但是萬一呢,萬一阿碗那些話裡有那麼一兩句實話,能從中抽絲剝繭找尋到所謂的“真相”,不過還是囑咐立夏,“若實在查不到什麼也無妨。”因為方向可能本就是錯的,也不知道阿碗怎麼想的,聽她跟池青和賀瑩提起她那個父親的語氣也不見得她有多敬重對方,但是對方姓甚名誰卻又偏偏諱莫如深,兩輩子阿碗都沒透露過自己的姓氏,估摸着阿碗這個名字也是查無此人,要不還能縮小一下找尋的範圍。
立夏點頭,問起立秋的事:“少爺可要換個人近身?”他也是了解立秋的性子的,怕立秋會給蕭嶼惹來麻煩。
蕭嶼搖了搖頭,雖然有立秋做比較,他好像更容易露餡,但同樣的有立秋在伴,他也能更好的掩飾自己,隻看怎麼處理而已,
“不必,就讓立秋跟着吧,”蕭嶼想了想,多囑咐一句:“隻暫時也不必告知他實情,他要是知道了面上怕是藏不住,容易露餡,自然一些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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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碗接了池青,在醫館外邊找到蕭嶼他們。
對于他倆為什麼候在外邊沒進去,阿碗隻覺得蕭嶼果然是怕見大夫,也沒說什麼,拿帕子給蕭嶼擦拭額角的汗。
蕭嶼沒躲,“樂呵呵”地任由她動作,聽着她嘴上問他跑哪裡玩去了怎麼鬧了一頭的汗,蕭嶼沒回答她也沒深究,蕭嶼偷偷打量她神情,見她似乎不再起疑心,心中稍定。
梁霺讓方嬷嬷給阿碗的宅子離侯府不遠,許是院子本來有他用,所以并沒有荒廢收拾得幹淨整潔,但到底空置着沒什麼人氣,這些日子裡阿碗往裡邊添了些東西,加上前幾日鄭阿婆進城來了也幫忙拾掇着,總算是像模像樣。
這個院子比蕭嶼現如今住的院子小很多,跟侯府比更是不能比,進門左手邊的屋子收拾出來做了廚房以及裝雜物的房間,過去便是庭院,兩邊各有兩間屋子,正對着庭院的便是正房。
阿碗跟鄭阿婆前幾天已經收拾出了幾間住人的屋子,原本阿碗勸說鄭阿婆先進來住着的,隻不過鄭阿婆沒答應,雖然白天會過來幫忙打理,夜裡還是到醫館給池青陪護,如今池青回來,她才願意跟着搬進來。
阿碗原打算讓池青住正屋那邊,但池青看了一圈,挑了旁邊的屋子住下了。
對此,阿碗自然是不理解。
對于她而言,池青是長輩,自然是一家之主,理應住在正屋,再說了,正屋房間更大,住着更舒心,對池青的身體也好。
阿碗撇了撇嘴,有些不開心:“娘,你是不是還沒有原諒我,嫌棄我這房子來得不正當,所以才不願意住正屋?”
“胡說什麼話呢?”池青輕輕拍了拍她腦袋,“我如今是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作甚?”
“你如今……也算是成家了,這居處也是記着你的名字,你住正屋更合适,”池青給她安排好了,“正屋就留給你,哪天你想回來住着随時回來。”
“我也可以換成娘你的名字,”阿碗不太同意,“正屋留給我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