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峤閉了閉眼,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才剛哄好的。
他心一橫,盯着微微濕潤的吸管頂部,閉眼喝了一口。
周漁在一旁期待地詢問:“是不是比一個人喝的更甜、更好喝?”
“嗯……更好喝。”他已無力反抗什麼。
他昨天點的三分糖,今天給周漁點的七分,孰甜?
“這才對嘛!”
聽見這個回答,周漁立馬上前歡歡喜喜地挽住段西峤的胳膊,一邊碎碎念:“親閨蜜間分什麼你的我的,就是要你喝我的,我喝你的,這樣才有滋味。”
段西峤往外抽了抽被縛住的胳膊。
無果,遂放棄。
說到興奮處時,周漁還會抱住段西峤的胳膊無意識地蹭兩下。
動作細微,卻又存在感十足。
段西峤額頭青筋直跳。
他有預感,今晚大概又睡不好了……
就在他忍耐到達極限的前一秒,周漁先松開了他。
“嘿嘿,我看見我的小馄饨好咯。”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馄饨店門口。
出餐櫃台上正放着兩碗熱氣騰騰的小馄饨,
周漁像是見了貓薄荷的貓,嗅着味兒就過去了。
段西峤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煩躁地啧了一聲。
再一擡頭就看見周漁正抱着醋瓶庫庫往碗裡倒。
很好,倒的還是他那碗。
“周小漁!”
他磨牙,随即快步走了過去。
周漁做壞事被抓包,朝他吐了吐舌頭,悻悻放下醋瓶。
……
第二節課間操下課,周漁坐在段西峤旁邊的空位上,正在磨他放學陪自己去吃烤串。
好話不要錢地說了一籮筐,可惜某人就是無動于衷。
就在這時,号稱班級“百事通”的劉曉誠沖進了教室,随即帶來一條勁爆消息,據說是他趴辦公室窗戶外偷聽來的,保真保實。
“真的假的?兩人現在都在辦公室罰站呢?”
周漁搖晃段西峤手臂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悄悄豎起耳朵聽八卦。
段西峤看她一眼,默默把胳膊挪遠了。
“我親耳聽到,親眼看到的,哪兒還能有假!”劉曉誠做了一個扣眼珠子的動作,言之鑿鑿。
“可惜了,學姐那麼漂亮,薛學義就是個書呆子,也不知怎麼就看上了他。”一男生搖頭歎惋。
一旁的女生不認同了:“我倒覺得薛學義長得很清秀,五官都很精緻,說不準人家學姐就喜歡這種純情小奶狗呢。”
前面讨論得正歡,周漁也聽得正開心。
突然間教室後門被大力推開,幾乎所有人同時看了過去。
來人正好是話題中心,薛學義。
一時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針落可聞。
男生眼睛很紅,也不看人,一進門就直奔自己的座位,蹲下開始收拾東西。
周漁拿胳膊肘撞了撞段西峤,後者輕啧一聲,眼神飛快地往窗邊一掃。
不多時,薛學義拿着剛收拾好的書包出去了。
見狀,整個教室裡的人都松了一口氣,讨論聲比剛才更勝了。
旁邊人的眼神亮得驚人,讓人想注意不到都難。
段西峤忍無可忍地撂下筆,下一秒周漁的腦袋就湊了過來,眼裡閃爍着八卦之光。
“诶,他不會被退學了吧。”
“不會,估計回家反省幾天。”
周漁想到什麼,問段西峤:“那什麼和前男友不是上個月才分的手嗎?”
“怎麼,分手了還得給前任守孝三年啊。”
此話一出周漁大為震撼,像第一次認識段西峤一樣朝他看了過去,啧啧感慨:“想不到你是這樣的段小峤。”
段西峤一僵,呐呐:“她是她,我是我,我又不會這樣做。”
“好好好,你會給前任守孝三年,行了吧。”
周漁極不走心地敷衍道,随即向段西峤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段西峤張張嘴,終究沒再為自己辯解什麼。
他疑惑地把腦袋湊了過去,兩人幾乎額頭抵着額頭。
周漁用氣音問他:“我們上次回家路上看見在樹後親嘴的,該不會就是他倆吧,當時天太黑了,我沒看清。”說到最後已是遺憾懊悔不已。
段西峤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半響給出肯定答案:“是。”
周漁徹底來勁了,小嘴喋喋不休,眉飛色舞表達着對八卦的渴望與激動。
段西峤在一旁時不時解答一兩句周漁的疑惑。
就跟考完試對答案一樣,隻不過說八卦顯然更讓周漁感興趣。
段西峤知道男生那邊的消息,周漁知道女生這邊的消息,兩方消息一串。
周漁聽爽了,也說爽了。
這大概就是有個男閨蜜的隐藏好處。
“诶,你們肯定不會知道他倆是怎麼被孫主任逮到的?”
劉曉誠高調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周漁和段西峤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停下了說話,悄悄豎起耳朵。
劉曉誠手一拍,也不再賣關子。
“他倆啊,說是昨天放學以後,公然在校門口的奶茶店喝同一杯奶茶,你一口我一口,甜蜜的嘞。”
“這就叫,秀恩愛死得快!”
劉曉誠給此行為蓋棺定論。
“……”
“……”
周漁感覺自己莫名中了一箭。
她扭頭,恰好與有此同感的段西峤對上了目光。
一時間,些許尴尬在兩人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