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周漁很是坦然。
?
段西峤扭頭不可置信地盯着周漁。
周漁一臉莫名:“我就是專門打扮給茴大看的呀,我當然得以最好的面貌去見我女神了。”
“……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講完?”
他還以為……
瞧着段西峤明顯松了一口氣的動作,周漁摸着下巴突然福至心靈。
她有些開心道:“段小峤,你剛才……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魏昱初才這麼精心打扮的吧!”
語氣已是十分肯定。
段西峤一僵,半響淡定吐出:“……你想太多。”
迎上周漁的目光,段西峤并不閃躲。
看着不像在撒謊。
周漁撇撇嘴,心裡居然有種隐隐失落的感覺。
她哼了一聲,口不由心:“你最好是這樣,不然我都要以為你對我有了什麼不可描述的想法。”
“……”
段西峤幹咳了一聲,背身掩上大門,十分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走吧,車到樓下了。”
“哦哦。”
周漁也沒多想,捂着衣領口在寒風中哆哆嗦嗦下了樓。
……
今天的體育場館堪稱人山人海,因為除了茴大的簽售會外,還有幾名知名coser和配音演員都會出席,場面是難得的盛況,場館也大到仿佛一眼看不見盡頭。
“哇哦。”周漁有些傻眼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漫展,因此看什麼都新奇。
恰好前面有盛裝打扮的紅夫人經過,她腿就跟不聽使喚似的,下意識就想跟了上去。
下一秒,連衣帽被人措不及防拉住了。
她撲騰兩下,扯回帽子整理兩下,扭頭沒好氣道:“幹嘛啊!”
“别亂跑。”段西峤嗓音低沉,蹙眉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群,盡量不撞到人。
周漁深知這人大概又潔癖症發作。
她往前拽了一下段西峤,讓他避開身後的攝影。
她不解道:“你上午不是還有事嗎,幹嘛還專程送我過來,去醫院來得及嗎?”
“來得及。”
段西峤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低聲:“等他來了我再走。”
“哦哦。”
聽他這麼一講,周漁也忘了問為什麼一定非要送她過來。
兩人走走逛逛,找到了一個熊貓塑像,在那兒給魏昱初發了消息。
等人的間隙中,前面有穿紅馬甲的志願者走過。
段西峤掰過周漁的小腦瓜,在少女懵然的眼神中,交代道:“周小漁,待會兒要是走丢了,記得找人家領你去兒童走失中心,然後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幹嘛,你又不能從天而降過來找我。”周漁撇撇嘴,小聲說,“打給你還不如打給魏昱初,起碼人家對這裡比你熟多了…… ”
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周漁縮了縮脖子,感受到身前人涼飕飕的目光。
她莫名有點怵這樣子的段西峤。
但還是強裝鎮定,兇兇地瞪了回去。
“看、看什麼看!本來就是嘛……再說了幹嘛非要多跑這一趟,你不嫌麻煩我還嫌呢。”
“喂,你怎麼不講話?”
周漁胳膊肘撞了撞段西峤,心裡怪沒底。
“講什麼?”
段西峤撩起眼,狹長而淺的雙眼皮看人時總有一種涼薄感,再配上淺色瞳孔,嘴角微勾時,顯得嘲諷意味十足。
他直直望向周漁身後的不遠處,嗤一聲道:“你的魏昱初來了。”
“走了。”他丢下兩個字,随即轉身就往場館外走。
留下周漁一個頭兩個大。
好好的又鬧什麼脾氣?
不怪她會誤會,瞧瞧連“你的魏昱初”這種話都講出來了。
嘴上這麼說,心裡在意死了吧!
周漁心裡砰砰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甜蜜,就好像心髒裡住進了一隻調皮的小鹿,試探性地用蹄爪在最柔軟的地方來回輕踩。
她沒什麼猶豫,朝魏昱初簡單打過招呼後。
留下一句:“稍等,我馬上回來!”
她便迫不及待朝着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追了過去,如一尾怎麼都攔不住,注定要奔流入海的靈動小魚。
“……”
魏昱初眯着眼,注視着不遠處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
高的那個明顯情緒不佳,沒怎麼說話,矮的那個在一旁不停絮絮叨叨,明媚的五官生動至極,說到興起處,還踮起腳尖扯了扯旁邊人的袖子,好似輕哄。
很快,那人便招架不住,孤高眉眼似冰雪消融般緩和下來。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有多麼溫柔專注。
沒多久,周漁便蹦蹦跳跳地回來了。
她像一隻在冬天誤入松子王國的小倉鼠,兩頰蘋果肌微紅,身後仿佛還有蓬松的絨毛大尾巴一甩一甩的。
“我們走吧!”
她語調輕快,眼眸如月牙般彎起,故意反着身前進,眉眼盈盈一個勁兒地朝不遠處揮手。
“小心。”
魏昱初擡手攔了一下險些要撞上周漁的路人。
“抱歉抱歉。”那人連忙道歉。
“沒關系。”周漁搖頭,又對魏昱初道謝,“謝謝啊。”
魏昱初搖頭隻說“沒事”。
他剛有些躊躇要不要提醒一下周漁。
旁邊女孩卻已然轉身,終于肯正經走路了。
隻是兩頰雪腮微微鼓起,看着像在跟什麼人生悶氣,埋頭一個勁兒往前,再不往後看一眼。
“怎麼了嗎?”他關心道。
“段小峤這人!就等着看我摔了,好看笑話呢!”周漁小嘴喋喋不休,罵道,“沒良心沒良心!虧我還哄他半天!”
“我們走,不管他了。”
脾氣上頭,女孩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扯住魏昱初的袖子快步往前。
他有些怔然地望着拉住自己的小手。
許久都沒移開視線。
即将隐入人群的前一秒,不知出于什麼心态,他扭頭回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