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剛剛把馮賀送回家的沈歸之坐在駕駛位上,注視在黑暗車廂裡發着柔光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字句,罕見地感受到了幾分無措。
的确,如果隻是要表達謝意的話,叫馮賀代勞就行了,沒必要特意找人要到人家老闆的聯系方式去加上。
怎麼回呢……
嘀嘀——
屏幕上又彈出一行字。
Water:沈哥是想讓我以後多照顧馮賀一下嗎?
這台階真是抵得恰到好處。
沈歸之心裡不禁對手機另一邊的這位酒吧老闆帶上了一點尊敬——這樣圓滑的社交之道是他這輩子都學不會的。
當然,沈歸之帶領澤銳生物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并不再需要去應和他人。
。:是的,可以嗎?
Water:當然。
Water:為顧客服務是我的榮幸~
沈歸之斂下眼皮,盯着由于長時間沒有觸碰而快要息屏的手機,手指磨蹭了幾下,讓屏幕繼續勤勤懇懇地顯示出對面人的回話。
他想起了今天在酒吧裡看到的那一個男孩,看起來很年輕,感覺比自己還小。皮膚很白淨,五官好看得很突出,在酒吧紛繁複雜的燈光下依然是令人豔羨的漂亮。特備是那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卻偏偏有着一對淺色的眸子,光一照,顯得越發清亮,而右眼下方那顆随時彰顯着存在感的淚痣,倒是顯得他無比嬌俏,純得媚人。
穿得也很老實,一件寬大的牛仔外套看起來幾乎要把他的大腿蓋住,簡直就像是被人騙到酒吧裡來的。
誰能想到他竟然是一家gay吧的老闆啊?
即使是他,也從沒見過如此讓人驚豔的男孩。
沈歸之咂嘴,正想繼續回憶,但忽然暗下來的手機帶走了車裡唯一的光源,把越想越投入的沈歸之岌岌可危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怎麼能這麼肖想人家呢?
沈歸之在心裡唾棄自己,系上安全帶,駕駛車子從馮賀家樓下駛出。
公路旁直直支着的路燈發着蒼白的燈光,月亮藏在薄薄的雲霧後邊,使得發出的光亮越發朦胧。像極了人兒尚未開的情愫,懵懵懂懂,笨笨拙拙。
無人知曉,此刻一根紅線悄然挂上小拇指節,也無人知曉看似專心開着車的男人,耳垂正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