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燙得仿佛能融化空氣。
不隻是兩人交疊的體溫,更像是心跳失控的餘熱,在彼此之間肆意蔓延。
他幾乎要将嘴唇咬破,唇瓣染上一層鮮嫩欲滴的紅。溫宸看着他這副模樣,指腹溫柔地抵住,低聲道:“别咬。”
下一秒,溫宸貼上他的唇。
他吻得很慢,他的舌尖不緊不慢地描摹宋昕的唇形,然後輕輕撬開那層薄薄的防線。濕熱的舌尖探入時,宋昕下意識地抓緊了溫宸的襯衫。
舌與舌糾纏,彼此試探着又貪婪地索取,氣息交融,宋昕隻覺得呼吸都被他帶走了。
過後,溫宸略帶不舍地松開宋昕。
宋昕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整個腦袋都埋在溫宸的胸口,嗅着淡淡的香水味。
溫宸就這樣抱着他,任由他像一隻鴕鳥一樣避世。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溫宸帶他去吃了午餐。
包間裡鋪着淺色的桌布,桌邊擺着精緻的骨瓷餐具。大片落地窗前,午後的陽光傾瀉而入,将整間房映得通透明亮。
“先喝點湯,暖胃。”溫宸替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宋昕正要端起湯碗,忽然想到什麼,眉頭輕輕一皺,随即垂眸翻找随身的小藥盒。找了一圈,卻隻摸出空空如也的口袋。
“怎麼了?”
宋昕有些懊惱地開口:“藥忘在車上了,飯前要吃的。”
宋昕想起身,被溫宸一隻手穩穩按住肩膀。
“我去拿。”
溫宸回來的路上,正巧與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撞上。
是顧銘。
男人身旁沒有其他人陪伴,顯然是剛剛結束午餐準備離開。兩人視線相接的瞬間,氣氛瞬間緊繃如弦。
顧銘的視線落在溫宸手裡的藥盒上,冷笑一聲:“啧,還是老一套。沒了藥,你溫宸就留不下人了嗎?”
溫宸唇角微挑,帶着幾分嘲弄的從容:“顧總今天這麼有閑?新婚燕爾,不去陪人,反倒在這兒晃悠?還是說你顧家那些小打小鬧的手段,忙完了?”
顧銘反唇相譏:“隻要你還在A市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是嗎?”
“顧總的手長,除了警局,我好奇還有哪兒?審計?還是政府?”
“你放心,我多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欠昕昕的,我要你一點一點還清。”
“我跟他之間的賬,輪不到你來算。倒是你,顧銘——他還沒死,你就迫不及待跟林家聯姻。你說到底是愛他,還是愛你那點資本?”
顧銘被戳中痛處,眼底翻湧起怒火。他咬牙開口,帶着幾乎咬碎的恨意。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給昕昕下藥,他怎麼會離開我!他又怎麼會死!”
話音剛落,顧銘一拳揮出,毫無預兆地砸在溫宸的臉側,發出沉悶的一聲悶響。
溫宸頭偏向一旁,臉頰瞬間泛起紅腫。他擡手抹去唇角血迹,眸光瞬間冷到了極點。
“找死。”
下一秒,溫宸還手毫不留情,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顧銘趁亂擡腳狠狠碾在掉落地面的藥盒上,藥片碎裂開,像是要徹底粉碎這卑劣的手段。
“我最惡心的,就是你靠這些下三濫的東西留人。”
溫宸一拳砸向顧銘的腹部,幾乎用盡力氣。兩人扭打得難分難解,動作間帶着壓抑許久的怒火與失控。
餐廳頓時一片混亂,有路過的客人駐足圍觀,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這不是顧家和溫家的……”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最後還是服務員和餐廳經理一起上前,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兩人拉開。
溫宸臉上挂彩,唇角破裂,顧銘也好不到哪裡去,西裝領口淩亂,額角青筋暴起,氣息紊亂,狼狽不堪。
餐廳經理低聲勸阻:“兩位,冷靜冷靜。”圍觀的人群被工作人員陸續勸散。
溫宸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藥片,眼神一凜。他俯身,從碎裂的包裝中撿起尚且完好無損的幾顆藥粒。
他沒有再理會顧銘,擡步徑直走向後台。
鏡子裡的男人唇角破裂,血痕蜿蜒而下,看上去有些駭人。
溫宸用餐廳提供的急救包處理了臉上的傷口,又用了女服務員給的修容遮掩了幾處傷口,确認沒有什麼大問題後,才緩緩回到包間。
男人臉上雖然被刻意修飾過,但那唇角破裂的痕迹,還是被宋昕一眼捕捉到。
宋昕猛地站起身,眉頭蹙得死緊:“你臉上怎麼回事?!”
溫宸目光掃過他,将藥遞到他掌心,淡淡催促着。
“先把藥吃了。”
宋昕下意識接過藥,心卻不在上面,目光仍舊緊盯着溫宸的傷:“你被人打了?”
溫宸神色鎮定,像是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路上遇到一個神經病。”
宋昕氣急,又心疼又生氣,眼圈都微微發紅了:“誰這麼大膽子?!”
溫宸不想他牽扯進來。
“都解決了。”
“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他作勢就要往外走,溫宸動作一快,伸手攔住他。
“别去。”溫宸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強硬,“一個死對頭。”
宋昕盯着他看了幾秒,心裡忽然一動,試探着問道:“是……顧總嗎?顧銘?”
溫宸眼神一滞。
他沒想到宋昕會知道這個名字,指尖微微發緊,臉上的冷靜裂開一絲縫隙。
“你怎麼知道顧銘?”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聽到某種不好的答案。
宋昕一怔,趕忙解釋:“我……我聽同事說的,他們說他總是截胡你的生意,還總跟你不對付,我才記下了這個名字。”
他察覺到溫宸的不安,連忙安撫,反手握住了溫宸的手腕。
溫宸抿了抿唇:“你不要去找他。”
他加重語氣,像是怕宋昕被騙走一般,反複強調。
“他是神經病。他有暴力傾向,見人就打,這件事我有分寸,你别管這些。”
宋昕被他拉着無奈點頭,“好吧,但是得先去醫院看看。”
溫宸盯着他看了片刻,終于緩緩放松了指尖的力道,長長呼出一口氣。
“我處理過了,沒事。”他低聲說,指的是臉上的傷口。
宋昕還是忍不住,非要湊近仔細檢查他的臉。盡管溫宸說過已經處理,但他依舊心疼得不得了,溫宸臉上的傷,越看越生氣,心裡對顧銘的印象直線下降。
一個大老闆,竟然當衆對人動手,太過分了!
溫宸察覺到宋昕那藏也藏不住的擔憂,心裡像被什麼柔軟又熾熱的東西輕輕包裹住。
“怎麼處理的?還是腫着,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