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鶴子一手搭在欄杆上,一邊側身對五條悟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以後你就不用臭着臉幫忙了。”
一絲奇怪的想法竄進來,但很快就被五條悟抛到腦後。比起這個,他更在乎的是:“你用完我就要扔?”
雖然他們是合作,但五條悟還是很不爽她這種語氣,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櫻川鶴子撓撓臉,心眼真小,大半個月前的仇還記着呢。
雖然但是,她進入組織後五條悟大概率就沒用了,她懶得費心安撫無用的人。
她又轉回去,看着盡頭一點點的餘晖:“與其說我用完就扔,倒不如說,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厭我嗎,應該覺得解脫才對吧,五條大少爺。”
五條悟下意識後退一步,脫口而出:“你都記起來了?”
櫻川鶴子低頭看着手腕,被麻繩磨到出血的傷口,現在已經完好無損了。
還有她的手臂,當時明明能感覺到撞擊時已經裂開了,可檢查時卻奇迹般地愈合了。
一次是錯覺,兩次可就不是了。
腦子裡模模糊糊地繃出[反轉術式],蒙在腦海裡的扭曲鏡像,猛然間就碎裂了。
櫻川鶴子默默地想,國内能使用反轉術式的,似乎隻有家入家的那個孩子吧。
說起來,她還是自己的侄女呢。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咒術師陣營裡,醒來之後還會被就地正法,櫻川鶴子就皺起了眉,對五條悟的态度也惡劣起來。
“大少爺,你也不要露出這副被耍的表情,你之前不是騙我騙得很開心嗎?”
五條悟啞口無言,當初他的确仗着櫻川鶴子失憶——準确來說是被領域扭曲記憶,小小地耍了她一下,但她不也報複回來了嗎。
他的醜照可是都傳到東京都那裡了啊!他不要臉面的嗎?
五條悟想要說點什麼,比如他們打平了,但對着一張冰冷敵意的臉,他罕見地發揮不出自己優越口才(厚臉皮)。
見慣了櫻川鶴子各種笑容。狡黠的、親切的、溫柔的、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僞裝,至少看上去很順眼啊。
現在她闆着一張臉,不冷不淡地看他,好像他是她的敵人一樣。如果她手裡捏把咒具,可能都更符合現在的氣氛。
詛咒師,五條悟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她是他的敵人。
之前接下這次任務,也是因為他想看看一級詛咒師和他們有什麼不同,尤其是這種咒術未知、連高層都弄不明白的詛咒師。
五條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禅院甚爾,那個帶着三個詛咒師強闖高專的家夥。
如果他在現實裡碰到了櫻川鶴子,她也會把咒具對準他,像禅院甚爾一樣。
他們才是一夥的。
五條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看她:“領域的事情我沒有騙你,關鍵在‘名單’,其他的事隻能你自己查,你應該知道的。”
卷進領域裡人除了她全都是普通民衆,要破解領域隻能靠她。既然她恢複記憶,很多事情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五條悟轉身就走,再也不想看見人渣詛咒師。
櫻川鶴子聳聳肩,她當然知道,因為名單就是她進入領域的原因嘛。
當初通過孔時雨接下的價值1億日元的任務,她負責調查線索以及輔助,禅院甚爾負責動手,酬勞四六分。
除了交易時間、地點,以及任務對象的行動路線,她也隻是知道“搶劫對象是黑衣組織的”“内容是一份名單”“全是普通人”這種有關隊友人身安全的線索。
誰會知道任務對象跟着一個特級咒靈啊!
還有那狗日的禅院甚爾,看都不看她一眼,跑得比兔子還快。
櫻川鶴子重重地錘了一拳欄杆,疼得眼冒淚花。
深呼吸深呼吸,往好處想,隻要她能逃出領域,就能拿到2千萬日元了。
至于為什麼不是4千萬?
當然是想禅院甚爾看在她能跟他二八分的份上,把她從咒術師那裡搶出來。
回憶剛才五條那小子不甘心的眼神,櫻川鶴子在心裡祈禱。
禅院你千萬加把勁啊,她可不想坐牢。
山河美子出來找人,正好碰到五條悟下樓,她盯着看了一會,才靠近櫻川鶴子,問道:“那個帥哥是誰?”
“來搭讪的未成年小孩。”
“這年頭的孩子都吃激素長大的嗎?!”山河美子比劃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那位大人——抱歉。”
櫻川鶴子疑惑:“為什麼要道歉?”
山河美子道:“因為,總感覺跟那種人談戀愛很吓人。啊,不過我看那位大人很喜歡你,應該不會……總之你們會幸福的。”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櫻川鶴子,怕自己貿然提起這件事會讓她覺得難受。
診所裡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位大人明顯是對櫻川醫生有意思,甚至可以說在追求她,但都不敢問。
萬一櫻川醫生是被脅迫的呢?
櫻川鶴子露出一個笑容,雙手交握放在胸前,一副戀愛中的甜蜜樣子:“謝謝你,我們會的。”
啊這個,山河美子張嘴又閉上了。
竟然真的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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