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赤井秀一的電話之後,貝利尼覺得應該找個寺廟拜一拜。
如果不是流年不利,為什麼這幾天他總是兩頭受氣。
自從加入組織以來,他秉承的向來是“多做多錯,我不做就不會錯”的原則。也是他運氣好,分到了可以摸魚的情報組,而不是人均牲口的行動組。
可能運氣是守恒的,以前有多好運,現在就有多倒黴。
貝利尼有的時候覺得,這一切都要怪赤井秀一。要不是他公器私用——對,貝利尼回過味了,赤井壓根不是什麼保護櫻川鶴子,他是在撬牆角!
如果不是赤井秀一公器私用,貝利尼就不會卷進這些破事裡。現在櫻川鶴子失蹤了,赤井秀一又給他上壓力。
催催催,找人是催能催出來的嗎?
更何況櫻川鶴子還和行動組調查有關,人要是出來,第一時間就會抓進審訊室,是他能撈出來的嗎。
貝利尼走進審訊室,一眼就看到諸伏景光背對着他,仿佛又陷入了某種思緒裡。審訊官和下屬不敢打擾,隻能互相看看,最後用征求的眼神看向貝利尼。
貝利尼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翻翻審訊報告,“繼續審吧。”
見諸伏景光沒有異議,審訊官才朝裡面打手勢。
調查交到他們手上三天了,但凡有一絲疑點的人都過了一遍審訊。基地排查過,沒有丢失任何東西。所以貝利尼不知道琴酒想審出什麼結果,隻能猜測,琴酒是想查出停電事件主謀。
最後篩選出來五個最可疑的——三個情報組外圍,兩個行動組精英幹部,還有一個消失不見的櫻川鶴子。
也就是說,如果他這裡找不到主謀,櫻川鶴子的疑點就會升級,她可經不起查。
責任巨大,貝利尼煩躁到頭皮都有點癢。
貝利尼又瞥了一眼諸伏景光,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着,遊離在所有人之外。自從那天之後,他就像受刺激太過,變得恍惚起來。有時候和他說話都不搭理。
他之前勸的話諸伏景光是一點沒聽進去。他這種自暴自棄的狀态也讓貝利尼都感受到了一種惶惑。
琴酒不會留他了。
貝利尼不想被他拖累,被逼無奈隻能獨自調查,或者應該說,他在找替罪羊。
貝利尼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最好的人選,一個情報組的外圍成員。
看着審訊室裡奄奄一息的男人,貝利尼目光冷冽下來。
這家夥的發色體型與櫻川鶴子相近,當天的行程也因為太混亂,有篡改的空間。他稍微引導了幾句,行動組就把他當成了最大嫌疑人。
隻要不出意外,這個事情應該很快就能結束了吧。
突然,他看到審訊官接起電話,沒多久就走出來。
“琴酒大人的電話。”審訊官對貝利尼說。
貝利尼拿過手機,走出審訊室外,才平靜地問他什麼事。
琴酒似乎在抽煙,他吐出一口氣,聲音有點啞,應該是又連軸轉了。
“我下午回去,調查得怎麼樣了?”
貝利尼突然捂住額頭,隻感覺腦袋好疼。
他真是倒黴透頂了,怕什麼來什麼。
“差不多有結果了,”貝利尼穩住聲音,“你那邊任務結束了?”
琴酒哼了一聲,聽上去心情頗為不錯,所以并不在乎他稍微的逾矩:“清理得很幹淨。”
懂了,給他殺爽了。
琴酒:“既然調查有結果了,那你先回去吧。資料整理好,我要重新審。”
琴酒插手事件審查就是最壞的結果,貝利尼捂着狂跳的腦袋,“……沒必要這麼麻煩吧,反正什麼都沒丢。說不定壓根不是人為,我記得去年情報組也斷過一次電,也是因為地下室太潮了。”
基地裡沒丢東西,因為丢東西的是他的辦公室。
涉及到卧底名單,琴酒誰也不信,自然誰也不會通知。
“貝利尼,”琴酒提醒他,“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貝利尼不敢再試探琴酒的底線。他現在心裡很亂,隻想盡快想個别的方法,“沒事我就挂了。”
“諸伏怎麼了?”琴酒突然問道。
貝利尼愣了一下:“什麼?”
“我讓審訊官接負責人,接電話的該是諸伏,為什麼是你?”琴酒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對,“諸伏在幹什麼,讓他接電話。”
貝利尼心亂如麻,不知道該不該替諸伏景光遮掩。
“說話。”
貝利尼煩躁地抓了抓劉海,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練地告訴琴酒。他沒有遮掩,他和諸伏又不熟,對方是死是活和他無關。
隻是在說到櫻川鶴子的時候,他才說出自己的猜測:“……那天晚上之後,櫻川鶴子就消失了。我們調查過她的公寓和宿舍,什麼都沒帶走,銀行卡、護照都原樣。所以我和諸伏懷疑,她是被人帶走了。”
想到諸伏景光的病,櫻川鶴子的疑點,監控裡的身影,琴酒碾滅手中的煙頭,眉頭慢慢皺起來,“下通緝了嗎?”
黑-邦也有屬于自己的通緝令,琴酒的意思就是要把櫻川鶴子當作叛逃組織處理了。
貝利尼雖然有心,但也無力挽救。他說的越多,琴酒隻會連帶一起懷疑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