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昨天也是自己第一次想要開心才會這樣做的,那就算了吧”--目光低垂看着手中藥物的申紀蘭心想,大概知道縱橫是以為自己想趁機留下孩子,所以還是吃了,非常痛苦且舍不得地吃了。
畢竟,因為是第一次有想把那種魅惑據為己有的沖動,也是第一次想要自己開心、第一次想要随着自己心意走——所以即使隻有一個晚上,即使她一向擅長忍受誘惑,并能拒絕誘惑,但因為是自己想要,所以申紀蘭才願意,如此堅定地付出了她如此維護過的貞潔靈魂和純潔。
(三)縱橫
縱橫也沒想過會是自己先去找申紀蘭的。
畢竟那夜過後,她非常幹脆又從容地吃完藥就走了,沒有任何停留,就像是坐了一站就下了公車的路人一樣,那般自然妥帖--而他們之間也再沒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隻是縱橫非常不喜歡、非常不喜歡虧欠人的感覺,所以才會在申紀蘭遲遲沒有兌換支票的時候,因為諸勢利導,才促就了這次的再見。
最開始縱橫以為是申紀蘭填的數字太少了,數目沒有過他的帳才多問了一句助理,想着她的生澀動人,所以想多打一些過去——畢竟男人看女人無非就那麼兩種。
不是為了外貌付錢,就是為了那個人付錢。
而申紀蘭那種人,外貌還行,品德名譽雖然他不大喜歡,可如果大部分人都稱贊的話也還好,而且大概是為了她的果決性格,縱橫也覺得應該多付些錢的。
而在當那次縱橫找過去問的時候,也許是碰上了她最不靈光的時候罷?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很不愉快。
那個時候的申紀蘭剛好低着頭,行色匆匆地從電梯間拐回自己的辦公室。
縱橫本來想攔下她,好好和她說下那件事的,卻沒想到申紀蘭在擡頭看清自己的臉後,反而不耐煩地倏然就走,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縱橫就是被這種态度給激怒了的。
不知為什麼,他一下絆住申紀蘭打開又想合上的門,靠在辦公室的門框外面,不小心多看了一眼正對着門口的座位,不禁探頭一哂。
“呵,我以為你這種個性多疑的人,會把身後的位置留給最堅固的牆呢!看來和别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嘛,都喜歡……”
縱橫正說着呢,申紀蘭就忍不住了挑眉,“這世界上哪有什麼牆是堅固的,柏林?”
申紀蘭無論做什麼事似乎都是一臉正色,隻不過她說完也才過一秒,就又兀自皺眉,“算了吧,我今天有急事,你有事我也沒辦法聽的”
申紀蘭低低地說着,側身繞開縱橫就想進入辦公室,隻不過大概是今天的事情對申紀蘭都很不順罷,因為剛從隔壁茶水間傳出來談話聲像一股無形的邪惡力量,将申紀蘭的身體生生地扯住了。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很難有什麼東西能誘惑申紀了吧?她都那樣住在辦公室裡,也算把這是家了,除了工作還有什麼呢……”
“哪裡沒有?隻不過是她喜歡的東西都會在心裡暗暗衡量,而且不教人知曉,甚至裝作風輕雲淡毫不在意的樣子罷了。其實隻要是她在意的東西都會死死地抓住——因為我就聽她和一個人說過:你自己在意的東西自己不看好,丢了能怪我嗎?别再找我了……”
“啊,這麼說來是啊,據說總公司的耀總會記得她,就是因為在開車過了好幾個彎道後,還能看見她目送的身影所以記住的......多有毅力,也太會做全套了,這種人真可怕……”
縱橫耳聽至此,以為申紀蘭會尴尬,或是嘲諷地笑,可全都沒有。
他看向她,隻看到申紀蘭動了動唇,似乎想辯解似的,可一瞬間又似乎什麼都沒動,縱橫猜想如果她要是想說什麼的話,大約也是,“我那是告誡他努力,我能這樣說嗎?不能吧”,或者是别的什麼,總之是聽起來很不負責任的話就是了。
但她什麼卻也沒說,而是徑直過去打開了茶水間的門,神色自若,“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就因為你們做不到全套?”
申紀蘭的眸色一冷,令縱橫想起他之前帶她到酒店時,她那同樣的眼裡一閃而過的迷戀,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同,那令他心裡不禁暗暗疑惑着她會不會也是在觊觎着自己,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主動尋了過來。
縱橫心裡提了警惕,打算遠離,隻不過申紀蘭卻是在那一室寂靜後沒再說過什麼,而是直走回對門自己的辦公室,把縱橫也讓了進去,然後将身後的聲音關在了厚重的門後。
“你到底有什麼事?”,申紀蘭立于自己的桌前,目光掃視了桌上的文件一圈,徑直收拾了起來,并沒有邀請縱橫坐下。
縱橫不禁側頭,唇角無語勾起一抹冷笑,“沒什麼,隻是我不喜歡欠人,所以說我在想,你不填那支票,難道是想讓我良心不安嗎?”
申紀蘭的手隻一頓,又恢複往昔,“不,你的身價是無價的,所以我不知道該填多少”
“難不成你想要更多?”
“你認為你值多少你就說,還是你想讓我填多少?”,說完這句話,申紀蘭似乎就不耐煩了,而且也開始了忙起來。
不知道是時間到了急的還是怎地,縱橫陡然就看見申紀蘭盡力忍住情緒的臉,肅眉了一聲,“别吵我”
然而就在她這麼脫口說了一句以後,似乎又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不對,恢複了她以往的修養克制,眉眼有些低垂地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今天就會填的。抱歉讓你感到不便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自便”
申紀蘭直起身後微微一個欠身,把剛剛挑揀起來的文件放進公文包裡,率先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幹脆得就像别人喊她的姓氏——申紀,那樣簡單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