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涔，我發現了一件事情。”楊菲忽然開口道。

“什麼？”

“你是不是暗戀這個男生？”她手指着那張側臉照。

岑涔忽然臉紅，深吸一口氣，言語間有些慌亂，“我很明顯嗎？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這些照片，你想拍卻不能明拍的樣子也太明顯了。這一看就是帥哥吧。你回國是為了他吧？”楊菲一臉八卦地問她。

“是啦，我藏得好辛苦，他朋友說他不喜歡被人追，我隻能隐藏。他各方面都很優秀，事業心很強，脾氣好，跟我身邊家世好隻知道玩樂的男生完全不一樣，反正就是他是個很好的人。”岑涔說起徐之恒一臉欣喜。

“你怎麼認識的？”

楊菲隻要一說起感情話題，語氣就十分激動，原本搭在程昇肩膀上的手，挽在了岑涔手中。

“他是我的初戀。”

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高中的時候，我很胖，然後那些男生就喜歡給我取綽号直接當面喊我胖妞，有次在教室裡直接喊，他就拿籃球去砸那個男生腦袋，讓他别瞎喊，我記了很久，因為那時候沒有人替我說過話，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我是在那時候喜歡上他的，不過喜歡他的女生很多，我是其中最最平凡的一個，他是我青春期的一個秘密。”

她的聲音很平靜，娓娓道來，視線一直停留在牆上的照片上。

“可是你一點都不平凡！”楊菲不禁感歎道。

“好巧，我也是在高中暗戀很多年，我超懂你的！”

“但是我很幸運，又遇見了他！菲菲，你也會的！”

兩人越說越來勁，本來挽着的手變成了擁抱。

程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默默地聽着她們聊天的内容，岑涔眼中的徐之恒和她認識的徐之恒完全不一樣。

“你喜歡他多久了？”程昇終于開口道。

“其實我後來也談過幾個，現在我發現其實類型和他很像，但他就是他。”

程昇驚訝于她的坦誠和直白。

“這不就是言情小說嗎，校園暗戀加久别重逢，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階段了？”楊菲更加八卦了。

“在澳洲的時候，因為有共同的朋友會經常約在一塊玩，不過他很忙的。現在就算朋友吧。”

“你們這是發展到平原期了，得有點催化劑呀，增加你們相處的時間然後再出現一個男主前女友惡毒女配，然後她想要回頭糾纏但發現男主已經愛上了你，可是他分不清内心，最後追妻火葬場，哈哈哈”楊菲說得聲情并茂，說完還做了一個擁抱的手勢。

岑涔害羞地輕輕推了楊菲一把。

“她前女友當初為了事業和金錢抛下他，功成名就以後又想回頭，可惜為時已晚，他已經有你了。”楊菲在自己的杜撰裡又加了一些情節。

程昇在一旁默默聽着，感覺自己被罵了，原來自己就是那個惡毒女配。

“不過我沒聽說過他的感情史。”

“身心雙潔的男人，你一定要趕快拿下！”

“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很難靠近的樣子。”岑涔語氣中有一點難掩的哀傷。

“但我相信她一定會被你的真心打動的，是不是程昇？”

程昇沒想到楊菲會忽然問她，她還一臉茫然的轉頭，“你說什麼？”

“程昇，那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她聽到岑涔的問話，瞬間愣住了。

不過，楊菲已經替她回答了，“她喜歡工作。”

楊菲出了岑涔家還在和程昇感歎：“她命真好，自己是白富美現在又遇到自己的年少的白月光初戀，門當戶對，那位一定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對吧，程昇。”

“我不知道。”

“你怎麼都不說話呀？”

“我在想我工作上的事，我先回去了。”

“你和工作結婚得了。對了，上次我香家的包包好像到了，我去問問岑涔要不要和我一塊去？”

程昇站在家門口看着楊菲興奮的背影，她又去敲響了岑涔家的門。她還未進屋，就在門口聽到了岑涔和楊菲的歡呼聲。

她回到家後，坐到電腦前打開還沒有處理完的工作，word界面的空白，卻讓她想起了雪山。

她盯着界面，發了好久的呆，想起那個人也最喜歡攝影。

最後，她還是合上了電腦，打開書架最後下面的抽屜。

她坐在沙發上，她沒有再次打開那封信，而是打開了白色的信封。

一沓照片，她将它們散落在茶幾上。

第一張是海邊的朝陽拍攝日期是2013年，那是15歲徐之恒拍的，照片後面都寫着‘15歲的徐之恒祝12歲的程昇生日快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直到後面開始寫到‘徐之恒祝16歲的程昇生日快樂好好學習，不要早戀’。

‘徐之恒祝17歲的程昇生日快樂好好學習，不要早戀’。

‘徐之恒祝18歲的程昇生日快樂好好學習，不要早戀’。

‘徐之恒祝19歲的程昇生日快樂好好學習，不要早戀’。

這些都是風景照沒有徐之恒的照片，隻有祝福。

唯獨20歲生日的照片不太一樣，照片裡是徐之恒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帶着墨鏡抱着吉他站在在雪山上。

她翻過照片背面，上面寫着祝20歲的程昇生日快樂，恭喜程昇遇見徐之恒！願你永遠金光燦燦！

她看到這行字，嘴角不禁莞爾，徐之恒的字和他人一樣，端正的筆迹又帶着一絲灑脫的筆鋒。

隻有最後一張是倒置在茶幾上的，她拿起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隻有程昇，20歲的程昇，她的身後是白色的海，腳下是落了雪的沙灘，手裡捧着一柸雪，冷寂的背景下，她的笑容明豔燦爛。

那是他們元旦後去威海的拍的，她甚至不知道這是他什麼時候拍的。

程昇拿着照片發呆了好久，自己都感覺奇怪，原來20歲的程昇笑得如此燦爛，看上去好幸福。

借着窗外午後的陽光，她對着照片看了好久，久到她對照片裡的自己感到陌生，她才放下。

彼時，窗外的陽光像是餘晖未盡，并不金光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