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晴上前奪走兩人的遊戲機,“都别玩了,吃飯去。”
“姐,我說你青青那麼小你就天天給他補習,你就應該給她自由自在地童年。而且你上哪找的補習老師啊,靠譜嗎?”
“人家程昇是江大的高材生。”
徐之恒又被許韋叫到“MOON”,他剛回國這幾天都忙着和國内學生時代的朋友見面,無非是一些酒局,一群老熟人叫幾個漂亮的小網紅,這個場子都是酒味,煙味還有各種濃郁混雜的香水味。
他悶得慌,從“MOON”出來透透氣,雖是盛夏時節,風吹來還是一股涼意,他不禁縮了縮胳膊,房間都是煙味,出來後他還是聞到了一股煙味。
他微微皺眉側頭望去那個女生身材高挑穿着“MOON”黑色應侍服,紮着低馬尾,别在耳後的發絲被微風吹亂了,食指和中指間夾着一個即将燃盡的香煙,紅唇吐露出的煙霧很快被夏風吹散。
他沒有别開視線,“你這是跑出來偷懶嗎?”
程昇聽着聲音耳熟,轉頭去看。
徐之恒從上到下打量着她,目光略驚,這個人昨天和今天的形象真是相差甚大。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程昇别在胸口的名字排,漫不經心地笑道“sunshine,這小程老師一天打兩份工,兩種身份呀!”
程昇掐滅手中的煙,“你好,徐先生,你也來這玩呀,我先進去了。”
“你不是江大高材生嗎,還要淩晨在這兒打工。”
她對上徐之恒打趣的目光,坦然地看向他“徐公子在這裡消費,我在這裡工作,誰也不影響誰。”
他在程昇臉上看不出一絲謊言被揭穿的慌亂,随即她對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他的視線。
徐之恒回到酒局,正巧碰到程昇給他們送酒,化着精緻的妝容笑意盈盈和旁邊的顧客說話,聲音也不同于剛剛的冷淡而是透露着一股甜膩的讨好的意味。
徐之恒獨身一人斜靠在沙發上,打量着程昇,“這位小姐,可以給我倒杯酒嘛?”
程昇俯身去倒酒,一位吊帶美女從她的身邊經過碰到了她的手臂,瓶裡的藍色的酒灑向徐之恒的白色的衣服,染上了一大片濕意和淡淡的藍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昇感到所有視線都在看她,她急忙用紙巾想要去擦,伸出去的雙手被拒絕,隻能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徐之恒抽了幾張紙巾進行擦拭,白色T恤浸上了淡藍色的酒漬,面上不悅,冷聲問道“你是故意的嗎?”
“對不起,這個衣服我可以----”
徐之恒看向程昇手中酒瓶,打斷她的話,“你想道歉?可以,這個杯子倒滿喝掉。”
他說完,用下巴點了點面前的這個杯子。
這瓶酒度數很高,程昇聽到徐之恒的話知道他有意為難自己,她沒有猶豫,“好的。”
一杯下肚,程昇還将杯子倒置,甚至沒有就滴落。
“可以了嗎?”
“之恒,别為難人家小姑娘。酒也喝了,衣服髒了,再買嘛。”旁邊的男生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走。
“不好意思,徐先生。”程昇鞠躬再次向他道歉。
程昇走後,許韋上前遞給徐之恒一套新的上衣,說道:“你何必為難人家呢,人家還要上班呢。”
他接過衣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為難她?你都不知道她之前的眼神特别讓人讨厭。”
她們第一次見面,她的眼神就是那種赤裸裸的打量。
等到店裡打樣,程昇以為自己會被許韋罵一頓,結果沒有。
她去收拾時,看見了垃圾桶裡有件白色的衣服,程昇認得那應該是徐之恒的衣服,衣服領口的标志上标着,‘dunhill’。
程昇不認得這個牌子,她把手裡的垃圾也倒進了垃圾桶裡。
因為徐青青要去國外旅遊,補習暫停了幾個星期,一直到程昇開學,補習才重新開始。
程昇去給徐青青上課完後,徐之晴留下程昇吃飯,對她還如之前一樣,徐之恒應該沒告訴她們,她在酒吧打工的事情。
吃完飯已經天黑了,碰見了回家的徐之恒,額前戴着黑色的發帶,頭發間帶着潮意,穿着籃球服,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流暢,抱着籃球。
“你回來了,要不要吃飯?”徐之晴問道。
“我回來換件衣服,去找江衡吃飯。”
“那你是要去江大嗎?”
“對。”
“天那麼黑了,程昇一個女孩子回去也不安全,你送送她吧,剛好都去江大。”
他把手中的水喝完,放下杯子,“我都行,就是要洗個澡,你可以等嗎?”
徐之晴看程昇起身想要拒絕,“反正你倆都一塊,江大距這裡還有段距離,這麼晚也不安全,讓之恒送送你吧。”
“那謝謝了。”
她吃完飯,發現自己課本落在樓上徐青青的房間了,她又和徐之晴說了重新上去拿。
徐青青房間的隔壁就是徐之晴的房間,兩個房間中間隔着徐之晴的衣帽間。
她路過時,口袋裡面的手機正好響了,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時,黑筆掉落在地,衣帽間裡門正開着,筆順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闆,滾到在衣帽間裡。
她彎下腰撿起筆,站立時正對她的是滿牆的高跟鞋。
每一雙都整齊地擺放在位置上,各種的款式和配色,宛如藝術品一樣陳列在櫃格中。
她滿眼不可思議地擡頭環顧,最後視線落在正對她的那雙黑色的底色上是銀河碎鑽,鞋跟是黑色的三個字母。
好美。
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她無意識地伸手時,旁邊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她有些慌張地轉過頭。
徐之恒靠在門邊,淡淡瞥過去,冷言道:“程小姐,你走錯了吧。”
那個眼神如同看地上的灰塵,讓她記了很久。
“我的筆掉落,進來撿筆。”
她說完就從他身邊經過,出了衣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