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昇外露崩潰的情緒,此時顯得十分可笑。
“媽媽,你在這裡幹嗎?”
程昇低頭打量着小女孩。
“沒有,這個姐姐剛剛不舒服,媽媽給她紙巾問她好點沒?”
趙雪将眼中的慌亂掩飾得很好,她低頭和小女孩說話時,語氣裡帶着無盡的溫柔,和剛剛完全不同。
女孩天真地擡起頭,嘴角帶着一絲驕傲的微笑,“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媽媽。”
但程昇不想笑,她一點都笑不出來,她穿過她們的身側直接出去了。
她的身後響起了女孩天真的聲音,“這個姐姐好奇怪。”
程昇付完賬,出了餐廳,天空已經漸暗不明,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裡面呆了多久。
街邊已經亮起了燈光,形形色色的路人,有結伴有說有笑的,有下了班行色匆匆的,有當地的學生穿着校服拿着吉他在路邊唱歌,好多人圍着觀看。
程昇經過時,隻是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在一切熱氣騰騰之下,她像一縷冷幽幽的鬼魂,身上鮮豔的紅更像是血淋淋的心。
她好想大哭一場,把這麼多年的期盼變成的巨大陰霾哭出來,她覺得自己總該哭一次,就算是在異國的街頭,沒有人認識她,而且她戴着墨鏡就沒有人知道。
隻是她一點都哭不出來,一點都不。
可能早在過去,她的淚都哭幹了。
她路過一間酒吧,隻要醉一場,一切就都過去了。
她開了卡座,坐在沙發上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她閉着眼睛靠在沙發的後座上,耳邊是嘈雜的音樂。
直到一直溫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着做作低沉的嗓音說道:“小姐,你是中國人吧。”
程昇一把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掉,用日語說了一句“不是,滾。”
那個人還沒走,身子靠近她,“剛剛你和你朋友吃飯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穿紅色真好看,你個人喝酒喝寂寞吧,我來陪陪你。”
程昇睜開眼睛看向他,那人當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十分露骨地盯着她,正當她打算起身時,一個黑影靠近比她快了一步,奪過男人手中的酒杯潑到了他臉上。
他堅實的臂膀緊緊握住男人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到,惡狠狠地他說了一句,“滾!”
男人活動了被扭傷的手腕,灰溜溜地走了。
那人背對着程昇,他頭發微卷,染着淡藍的發色,身材高大,一身印花短袖露出堅實的手臂肌肉。
“程昇姐,你沒事吧?”
那人轉過身,眉眼俊朗,五官清秀,眼神中露出擔憂地神情,敞開的印花短袖裡是一件黑色的緊身短袖,健身效果卓越。
這是程昇的第一反應,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醉的,隻是這張臉有點眼熟。
“你是?”
“我好難過,才4個月你就忘記我了,是我金輝呀。”
程昇聽到這個名字,有點印象,是寒假在華新實習的男大學生。
“好久不見,染了頭發都認不出來,你是和朋友來這裡嗎?”
“我們倆一班飛機,我本來想和你招呼,但你走的太快了。”
程昇聽到這句話,忽然想起自己對着機場的柱子化妝的樣子,是不是也被他看見了。
“那還挺巧。”
“你機場對着鏡子的時候,我才認出你,想上前的時候,你走的太快了。”
程昇笑着對他說道:“忘了說,剛剛謝謝你。”
金輝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那你要怎麼謝我?”
她隻是想客氣一下,沒想到金輝直接問了,“那就一起喝點?”
他一口答應“好啊。”
海島别墅。
其他人都出去玩了,隻有徐之恒穿着圍裙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
林益明推開廚房的門,聞了聞炒鍋裡黃油和牛肉的香氣,目光停留在一旁在切西紅柿的徐之恒身上,他拿起切好的西紅柿塊,邊吃邊說道:“你晚上不吃,是為了和她一起吃吧。”
“程昇在這裡吃不慣。”
“我也吃不慣,怎麼不見你給我做呢。我跟你說你要像風筝一樣,對她一拉一收。”
“沒事幹就出去。都是和我講話,都切刀手了。”
徐之恒放下手中的刀,切刀的食指上鮮血一點點地滴下。
林益明擔心地說道:“還挺深,先去消毒吧。”
兩人出了廚房碰到了剛回來的李婉。
徐之恒還沒說話,林益明就先開口了,“程昇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但是李婉面露惑色,“她還沒回來?”
“沒有呀。”
兩人面面相觑時,徐之恒就已經在打電話了,一個電話沒接,第二個電話也沒接。
未知變成了恐懼。
徐之恒急切地問道:“她不是碰見她朋友了嗎?”
李婉說道:“她是這麼和我說的,但我沒見到她朋友,在商店的時候她就急忙忙出去了。”
林益明拿來醫藥箱時,他拿出酒精剛要消毒就被徐之恒制止了,“那紗布包紮一下就行了。”
“傷口挺深的,你不怕感染呀?”
“沒事,先去找她吧,她在這裡人生地不會熟的,手機又沒接。”
李婉在一旁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