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謝謝你們。”
程昇挂了電話,她去廁所冷水洗了把臉,鏡子裡的自己眼眶紅腫,眼神失神。
她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一點,我不能再難過了,這件事情等我好一點了再說。”
“清醒一點。”
她吃了點東西以最快收拾好行李,買了一張時間最近的機票。
她下樓時,碰見了回來的岑涔。
岑涔掃了一眼程昇手中的行李,她臉上帶着墨鏡,手裡提着行李,她面露惑色,“你要走了嗎?大家要在沙灘那邊吃飯。”
“我姑姑生病了,我得回去。替我告訴徐之恒,謝謝。”
“好。”
程昇經過她時,岑涔轉過身,“程昇,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告訴我。”
她對她微微一笑,“謝謝你,岑涔。”
别墅對面的沙灘上,一群人在準備晚餐,岑涔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徐之恒。
最後,她在一堆礁石後找到了他。
他背對着她,站在海邊,她還未靠近,就已經味到了傳來的煙味。
岑涔沒有走向前,“徐之恒,程昇走了,她讓我告訴你。”
徐之恒聽到這這話,也沒有轉過身,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嗯,我知道了。”
岑涔不解,“你不去找她嗎?”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晚上的海邊也挺美的。”
徐之恒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更讓岑涔摸不着頭腦。
她沒有停留,而是去找了林益明。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臉可惜地說道:“我本來這次過來是想看看我暗戀多年的白月光喜歡别人的樣子。”
“你自虐呀。”
“好奇呀,她們真的相愛嗎?感覺她們在相恨。”
林益明和她碰杯,“真準确,那句話怎麼說的。往往最出色的人,偏偏就會愛上毀滅他是人。”
“所以他們徹底結束了?”
他聳聳肩,随意地說道:“他傍晚從海邊回來就收拾東西要搬出去,那副徹底心死了的樣子。”
“死灰還會複燃呢。”
“你不了解他,這次是真的。他應該去找和他一樣對愛情百分之百的人,而程昇是對事業百分之百的人,不合适他。”
“這酒真酸呐。”
岑涔表情痛苦地喝完了最後一口酒。
江州的清晨,程昇才下了飛機。
在飛機上,她小眯了一會兒,醒來時頭腦昏漲,心髒因為疲憊的原因,偶爾失速的跳動,整個人疲憊,但又清醒。她從機場出來時還不适應陽光的刺眼,但空氣中熟悉的味道,讓她有些安心。
不過,她沒有時間感受這份惬意,她又急急忙忙地趕回平城。
一刻沒有停下,一刻沒有思慮。
等她到了平城的醫院,已經是中午了。
她來到病房剛好碰見了去買早餐的馳宇。她有些驚訝,她原本拜托的是林默默。
“馳宇,你怎麼在這裡?”
馳宇見她手裡還拿着行李,臉色有些暗黃,雙眼下是明顯的黑眼圈,一臉的疲态。
于是,他眼神有些擔憂,關心地問道:“你可以先回去的睡覺的,這裡有我。我要調回去了,所以中間有一段休假的時間。”
隻見程昇擺了擺手,她十分真誠地說道:“我在動車上睡了一會兒,我已經很謝謝你了,馳宇。”
兩人進了電梯後,馳宇問道:“你和徐之恒----”
他話還沒說完,程昇就打斷了他,“先說我姑姑怎麼樣了?”
“病情平穩了,沒轉icu,但醫生那邊等你簽病重通知書。”
“謝謝你。”
“小時候,程姨就很照護我,在心裡她也是我的親人。”
“謝謝你。”
馳宇失笑,“你怎麼老說謝謝?”
“因為隻能說謝謝,改天請你吃大餐。”
“好。”
電梯到了,馳宇對程昇說了程紅的病情,程昇跟着馳宇進了病房裡,病房裡總是帶着一種特殊的味道。
病床上的程紅閉着眼睛,面色發黃,口唇失色,鼻子上插着胃管,身上連着心電監護,床欄上夾着兩個微泵在推藥,全身都是一條條的管路,她十分安靜,唯有旁邊的機器上一條條波動各色的細線提示着她的生命的律動。
明明程昇出國之前,程紅還好好的。
或許不是她好好的,是她想讓程昇看見她好好的。
程昇想到這裡心裡不禁難受自責。
她上前幫程紅掖了掖被子,程紅虛弱地睜開了眼睛,慢慢地扯開嘴角,“阿昇,你回來啦。”
程昇半蹲在她病床旁,“對不起,我回來遲了。”
程紅慢慢地伸出手,她手臂瘦削,手上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她将程昇掉落地發絲輕輕地别在耳後,眼底滿是疼惜,“阿昇,你看上去比我還累。你回去休息吧。”
“我陪陪您吧。”
“這裡有陪護,你看看你,眼睛這麼腫,眼周全是黑眼圈。這些天過得很辛苦吧。”
她身後的馳宇也說道:“程昇,你回去休息吧,你看上去真的很累。”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還好吧。”
馳宇擔憂地說道:“你要是倒下了,誰來照護阿姨,阿姨現在病情平穩,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暫時有我呢。”
“那去找醫生,找完我再回去。”
“好。”
中午午休結束後,程昇和醫生交談,因為程紅本身病情複雜,為了讓程紅有更好的醫療資源,她打算明天将她轉到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