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她還那麼年輕,太可惜了。我們還是初中同學呢,她那會兒成績可好了。”她歎了一口氣。
程昇剛為她的關切動容,她就靠近她小聲說道:“程昇,嘴姨也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有空就去寺廟做做法。你小時候,把你爸克死了,長大又把你姑姑克死了,以後整個平城誰敢娶你呀。”
瞬間,程昇眼神驟冷。
她見程昇不講話,稍稍遠離,眼神中劃過一絲嫌棄,用手拍了拍碰到程昇胳膊的皮膚,臉上還是故作和藹親切的樣子。
“你還沒結婚吧,你這樣子根本很難嫁出去的,無父無母。之前給你介紹的李多,早早孩子都生兩個了。以前你還有年輕的資本,現在你都快30了,你們這些呆在大城市的小姑娘,總以為自己都有鳳凰命,可男人又不是傻子,做人還是要踏實點。”
“誰說她還沒有結婚,我就是她老公。”
程昇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手,身後傳來一陣溫熱。
她擡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徐之恒隻是平淡地掃了她一眼。
而後,他摟緊了程昇,面色沉靜,語氣冷硬,“我們是天定的良緣,而且我八字特别好,血厚,耐克。”
即刻,嘴姨就一臉尴尬,讪讪地笑了笑,“我先走了。”
嘴姨走後,徐之恒微微蹙眉,語氣中帶着責怪的意味,“你不是很能說嗎,這個時候怎麼讓人家占上風了!”
程昇緩緩說道:“以前我姑姑說她倆學生時代是朋友,隻是後來人生經曆不同,人也變了樣。她是我姑姑的故人,我不想和她計較。”
“你姑姑是個很親切的人。”
她有些疑惑,“你見過我姑姑?”
“很久以前了。”
但徐之恒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逃避。程昇猜到了是什麼時候,也看出來他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于是,她換了一個話題。
“不過,你剛剛說你是我老公?”
她說話時語調拖着尾音,眼神暧昧。她順手握住了徐之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嗯?”她這個氣音更加暧昧了,而且兩個人靠得更近了。
下一瞬,徐之恒就慌亂地把手抽出,不自然地别過頭,故作淡然道:“你别多想,我隻是想幫你而已。你少自作多情,你别自作多情。”
“可是,你已經向鄰居承認過你是我老公了,他們現在都以為你是我老公呢。”
徐之恒聽了這句話,隻覺得好笑,“什麼時候,我可從來沒說過!”
“就是lou gong在平城話裡就是老公的意思呀,你下象棋不就是和他們介紹,你是我老公嘛!”
“你又坑我,程昇。”
徐之恒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想和那些老人親近些。
于是,說了這個唯一會的平城話。
沒想到,還被程昇坑了。
他有些氣惱地快步向前走。
“徐之恒,要不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忽地,他背影有些僵硬,他的腳步也頓住了一般。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回過頭去看程昇,她臉上洋溢着輕松的笑容。
他不冷不熱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想到這件事情的?”
“就在剛剛。”
他眼神瞬間黯淡,喉間溢出了一絲苦澀的笑聲,嘴角勾起一絲輕笑,“你總是這樣,這麼随意。”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很難再相信你。”
“可是你明明還在意。”
“可能短暫的相處會讓我們彼此迷惑,程昇。”
“那你現在是在幹嗎?”
“責任。”
霍然,程昇笑容僵在了嘴邊,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徐之恒越走越遠的背影。
天色漸暗,程昇一個人回去路過秋千架,那裡剛好沒人,她暫時不想面對徐之恒。
她坐在秋千上,她用腳的力量輕輕搖晃着秋千。
天徹底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
她也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直到徐之恒來找她。
“回去吧,程昇。”
他來時,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程昇走在他身後聞到了淡淡沐浴露的香氣。
兩人一路無言,到了房間門口,程昇才開口道:“徐之恒,明天馳宇他們會來。”
“嗯,我知道了。我熱水已經燒好了,溫度應該是可以喝了,你記得把藥吃了。你明天在家吃飯嗎?”
“應該不。”
徐之恒進房間關門前,程昇用餘光瞥見了他在地上放着的行李。
瞬間,她心中一沉,情緒複雜,“你在收拾行李?”
他平靜地回答道:“嗯,反正沒幾天了。”
最後,隻剩下程昇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