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麟嘶了聲:“那可真的糟糕!糟糕啊!既不好找!弄出亂子又會釀成大禍!搞不好還會……”
山月讓她稍安勿躁:“事已至此,先别着急,那個地方……就算要找,也不能用玉匣宮的名義。”
姜麟:“你說的對,你有什麼打算嗎?”
山月:“玉匣宮發生那麼大的事,需要留人善後,神碑出逃也不能聲張。我想,你帶着雲亭和幾個信任的弟子去。我在玉匣宮善後,等這邊結束,再去與你會和。”
姜麟連連答應:“好……好,這就傳信給雲亭,讓他回來,不!别回了!直接去那!”
山月道:“把李溋帶走。”
姜麟嗯了聲:“他能願意走?”
山月道:“這你不必擔心,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他不敢。”
姜麟瞧她臉色,試探道:“那……你是打算保他?不罰了?”
“罰。”山月道:“傷口是假的,可靈力被奪走是真的,靈泉枯竭,神碑借了我們的靈力才能順利逃出去。讓他養一養再……”
姜麟表示明白:“師叔,你要别人加固你的結界,方才又不禦劍,是不是靈力被奪走,虧損太過的原因?”
山月聽了,眼神一黯,含糊道:“是……”
姜麟卻道:“不對!”
山月難得露出緊張的神色,姜麟道:“山外山殺人事件,又和神碑有什麼關系?”
原來是這件事,山月偷偷松了口氣:“有關,但不是全然有關。無關,也不是全然無關。”
姜麟一屁股坐在紫竹矮榻上:“求求您别賣關子,我今天受到的驚吓夠多了!”
山月跟着坐在身邊,道:“神碑裡面,有沒有出自上清派的掌門或者名修?”
姜麟:“好像有……上清派沒落很久了,有也隻有一兩個吧。”
山月:“先前阿溋拿了一卷魚鱗書過來……”
她将蕭雲受到的不公對待告訴姜麟,姜麟聽後怒道:“還有這事?!我說為何總有弟子申請印鑒複核,這老頭……這老頭!!!”
人已經死了,她說不出指責的話。
“你的意思是,上清派前輩離開萬神窟,發現自己後人被欺負,幫她報仇?恰逢地裂,索性把屍體扔進裂縫裡僞裝意外?”
山月道:“我更傾向于意外。”
姜麟想起那塊緻死的石頭,道:“那五十個弟子……”
山月道:“那道劍傷十分霸道,或許他們看見了意外現場,以為蕭雲殺人。我不了解蕭雲,可若是一個極端沖動之人,也不是麻煩李溋來找我。”
她說着,在腦中猜測當時的場景,蕭雲意外害死印鑒長老,被衆弟子看見,衆人将她捉拿伏法。恰好上清派前輩逃出萬神窟,看見自己的後人被欺負,一氣之下将人都殺了……
“你想,尖石上的血沒有被雨沖走,說明在大雨來之前就已經幹涸。神窟出事的時候,山下……同樣在發生大事。”
姜麟道:“我覺得不滿印鑒長老的人不在少數,為何隻猜上清派?”
山月攤開手心,一顆黃色圓球躺在手心裡:“我在那堆亂草邊撿到。”
圓球上面黏着一張快掉的紅紙,用極小的字,寫了山楂二字。
姜麟:“山楂丸?”
山月:“嗯,山楂丸用山楂,六神曲和麥芽制成。你聞聞,這顆麥芽放得很少。”
姜麟聞了聞,什麼都沒聞到。她又撥開黃色糖紙,深吸一口氣後,面露難色。别說這顆泡過水,就算新制成的,她也什麼都聞不出。姜麟不好意思說師叔狗鼻子,山月精通藥理,她這麼說準沒錯。于是就當這麼回事,應了聲。
“放得少?然後呢?”
山月想起李溋房中,看到的山楂丸罐子,道:“太酸了,他不吃酸。”
不吃酸,所以那不是他的山楂丸,隻能是别人送給他。李溋仿佛天生遭人嫉妒讨厭,山外山隻有蕭雲與他交好。
山月道:“外門長老沒有說蕭雲失蹤,她一定還在玉匣宮,各中緣由,找到了人才能知道。”
姜麟不知道這些線索,在旁一頭霧水,此事疑雲叢生,找人一定要找。而且不管是不是她殺的,玉匣宮弟子被人割喉抛屍,這是必須查清的大事。她連忙問:“那位先輩難道也沒有離開玉匣宮,和她在一起?”
山月問道:“阿麟,要是你遭受不公,憤怒之下殺了印鑒長老,你會怎麼做。”
姜麟:“跑。”
山月:“被人撞見兇案現場,把五十個目擊者也殺了。”
姜麟:“跑得更快。”
山月看她,姜麟正色道:“因為不公殺人,也就是報仇。若是我,我殺完印鑒長老,清醒了,回過味了。就會察覺,最大的問題不是他。而是能不能參加内門考核,全看是否集齊印鑒這一項。這是制度的問題,該連制定這項規則的人也除掉,我,會殺了我。”
說完,她指着山月:“還有你。”
竹屋外雷聲轟鳴,分析完,二人心中同時想到一種可能,隻對視一眼,就一齊起身離開竹屋。
暖閣外,明真冷得抱住自己。他還以為看守李溋是什麼好差事,結果那小子舒舒服服呆在裡面,自己站在門外!跟看門狗一樣!他愈發讨厭李溋,這雨太大,靠緊門也被水打濕。
他想去取件外袍,這時,雨中,有人正朝暖閣過來。看身形,是個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