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盤算,很快回到客棧,一進去,就和禁軍撞個正着。
蕭玉衡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去!
一定是查黑店……千萬别過來搜人!可是查黑店和搜人有什麼區别?!
對方見了蕭玉衡,手快速握住刀柄,他仔細分辨一番,片刻後,握刀的手松開,重甲相撞,叮啉咣啷往走到蕭玉衡面前。
“見過這個人?”
一張畫像展開,上面的人是宋槐。
最後一絲僥幸破滅,蕭玉衡猛搖頭,那禁軍道:“仔細看。”
她裝模作樣仔細看,心裡揣測,拿畫像問,說明還沒找到人,可宋槐就在一牆之隔,怎麼才能把人引開?
禁軍有些不耐煩,不等她想出對策,撤走畫像推開手邊客房。
好在這一間不是,裡面的人正在苟且,哼哈了一晚上,這回終于熄火了。蕭玉衡裝作無事,快步回到自己那間。然而大門敞開着,禁軍站了一屋子。
她心裡咯噔一聲。
完了。
那些禁軍見她進來,道:“你住這?”
蕭玉衡餘光掃了一圈,床鋪空空蕩蕩,李臨和宋槐都不在。她不知道什麼情況,胡亂點頭。
那禁軍過來道:“城中戒嚴,晚上别出去。”
說完,帶着大部隊走了。看他們的架勢,好像沒發現宋槐,蕭玉衡忍不住道:“軍爺……”
那禁軍回頭,蕭玉衡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那禁軍隻掃了她一樣,一句話不說,走了。
蕭玉衡心如擂鼓,靠着牆緩了好一會兒,她焦急得喊:“小白!小白?!李臨!”
找不到人,下樓問店家,店家說,那孩子早一步背着母親走了。走了……他嗅到不對勁,提前躲起來了?茫茫大雪夜,不斷包圍的禁軍,他能躲去哪裡。
起初她心裡稍安,不曾想,那夜之後,蕭玉衡再也沒有見到李臨。
大雪一直持續到來年六月,也不見停,雪災造成糧食短缺,更多的災難接踵而至,金雀王朝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邊境趁你病要你命,不斷騷擾,好幾座城池被占領。李藏風終于有用處,被派去守南方,可出征的人群裡,也沒有李臨。
蕭玉衡又去找李藏風,短短一年,李藏風白發蒼蒼垂垂老矣,原本殘存一點蒲柳玉姿,現在再也沒有了。她遠遠看着,沒有上前質問,她以為李臨沒了,最後一個孩子也沒了……
蕭玉衡不死心,夜探皇城,天南地北地找,李臨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後來,她終于放棄。天地之大,又剩下自己一人,兜兜轉轉,蕭玉衡的面前,還是那座四方院。
這地方真偏僻啊,仙京鬧了這麼久,都沒人注意她這裡。
她又在樹上喝酒,從前到處吹噓千杯不倒的本事,現在卻讨厭這個天賦。天地之大不知去哪,人生太長又獨自一人,心中郁結,連醉都醉不了。
三年又三年,金雀的雪好像永遠不會停。直到第七個年頭,最後一片雪花落下,大桃樹冒出新枝,久違的春天來了。
蕭玉衡定定看着那一點綠色,她想,自己也該尋找新的生活。
這天,她徹底告别四方院,背着不大的行囊出發。門一開,院子外卻站着個男人。
男人很高,一頭灰發,五官單拎出來不算好看,可是組合在一起,卻格外精妙。他穿了件銀白暗紋的長袍,外披玄色大裘。見了蕭玉衡,薄唇微微揚起。
蕭玉衡覺得這人很眼熟,正問姓名,男人輕聲道。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