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問明位置,到的時候,見到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周圍都是粗壯的樹,大冬天葉子掉光,隻剩張牙舞爪的枝桠。周圍隻有馬,不見李溋他們。姜麟道:“是不是下去了?”
山月看看周圍,皺眉說:“起霧了?”
姜麟擡頭,卻沒有看見有霧,山月指着大坑:“從下面冒出來的。”
之前地氣之下,不斷冒出黑色的霧氣,像一層墨一樣徐徐鋪開,姜麟眯起眼睛細看,忽然驚道:“呀!那是阿溋嗎?”
她示意的位置,一個身穿輕甲的年輕人從黑霧裡跑出來,他神情緊張,提着劍似乎在躲避什麼。戒備一番,察覺沒有危險,才收劍往前走。此情此景,不見面說不過去,山月覺得自己的抵觸莫名其妙,起身和他見面。
還好有姜麟一起,否則一别六年,單獨見面沒話說就尴尬了!正這樣想,卻被姜麟一把拉住,道:“别過去!”
她滿臉嚴肅,努嘴示意山月看下面。二人此時躲在一個土坡後,山月探頭張望,見李溋向後說了句什麼,少頃,黑霧裡走出一人。
是那天晚上那個女子,他的未婚妻。
“你為何來此地?”
“我不放心殿下~”
“胡鬧!也不怕出事?你受傷我會擔心。”
這三句話不是李溋和未婚妻說的,而是姜麟看口型杜撰,山月瞧了她一眼,姜麟看八卦看得一臉開心,少頃,忽然指着二人說:“不好了!真有東西出來!”
山月朝下方看,黑霧聚成幾股旋風,盤旋後脫離地面,像一條一條黑色的蛇。李溋劍如白光,利索得劈散近身黑霧。帶着未婚妻後撤。這時,一團霧氣從地底沖出!李溋身在霧中,視線沒有月麟二人那麼清楚,又護着人,劍來不及擋,便用自己去擋!
山月立刻起身,卻被姜麟攔住。
“怎麼了?”
姜麟道:“等會兒等會兒,現在不是時候,他暈了!”
山月:“都暈了還不去?”
姜麟拿出引路盤,指針平穩,象征妖邪靠近的燈也不亮:“他都打退了,正是好機會!”
山月一看,黑霧散去不少,但她不理解姜麟的意思,好機會指的是什麼,姜麟道:“當然是讓未婚妻撲在你們家阿溋胸肌上哭,讓感情升溫!”
山月:“……”
她召來玄鶴道:“還沒打退。”
果然,下一刻,殘存的黑霧聚在一起,凝結成一條大蛇,長開巨口朝李溋和未婚妻撲過去,未婚妻吓得護住李溋,緊閉雙眼,她以為自己死定了,意料之中的攻擊遲遲不來,耳畔隻有劍聲呼嘯。
未婚妻睜開眼睛,黑霧盡散,一抹煙雲發帶随風飛舞,長劍的澄光驅散了枯木林的詭異。
山月蹲在小兩口面前,朝未婚妻揮手:“沒事吧?吓壞了?”
未婚妻這才回神,腼腆道:“沒……沒事……來儀多謝仙師相救。”
山月道:“沒事就好。”她撈起李溋手搭脈,目光放在他的臉上,果然長大了,和從前大不相同。
她給李溋注靈喚醒,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去,憑空畫了張靈符遞給來儀。
“待我們離開,把這個貼在他身上,馬上就醒。”
來儀千恩萬謝:“多謝二位仙師相救,二位仙師可否留下姓名?家父是鋒州侯,這位是……”她頓了頓,沒有說明李溋是誰,不知道略去的是太子,還是自己的未婚夫婿。
“他日必備厚禮,登門拜謝。”
姜麟笑道:“我二人行走世間,随手幫忙,不必挂懷。”
山月問道:“我看附近有馬,你可有同伴?”
來儀點頭:“有的,隻是方才起了一陣詭異的霧,把我們沖散了。我恰巧被殿……公子搭救,如今霧已散,他們應該很快就到。”
有人接應就行,山月點點頭,示意姜麟走。見二人離開,來儀按照吩咐把符貼在李溋身上,靈符靠近李溋便化作靈光鑽入身體,李溋悠悠轉醒。
來儀高興道:“殿下醒了!”
李溋撐起身體,看了眼四周:“邪祟走了?可是有人搭救?”
來儀想把山月救二人的經過告訴李溋,但回想山月給符的過程,她要是想讓李溋知道,大可親自喚醒,何必說走遠再叫醒他?她猜測山月做好事不留名,不想多生事端,于是道:“沒有……殿下打退邪祟後,霧就散了。”
李溋未做他想,點了點頭,看了眼來儀道:“還沒問你,你怎麼在此?”
“回殿下,是娘娘讓我……”說着頓了頓,改口道:“是……我自己想來,我不放心殿下……”
李溋看出她的難處,柔聲道:“來儀,你喜歡我嗎?”
來儀聞言,臉更紅了,微不可聞點了點頭,李溋道:“是不見時想念,見時更想念,看到任何事或者人,都會聯想到我的那種喜歡?”
來儀一愣,似乎不解其意,李溋見狀,笑道:“你好像并不了解自己喜歡什麼,如果的因為旁人的催促,或者撮合,大可不用理會。”
這句話再遲鈍的人也明白其中意思,何況來儀這樣細心的女子,她略顯失落道:“殿下是不是不喜歡來儀?”
李溋道:“你很好,隻是我已有傾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