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帥哥,你家在哪兒?”燕姐問。
鄧嘉景将目光從窗外轉向前排,朝小區的方向指:“前面左拐,再右拐,河邊有個民安小區。”
他的衣服有半邊已經濕得厲害,車内開着空調,沒半分鐘就感覺渾身發冷,他無意識摳着手心。
“揚哥,我哥怎麼沒來?”江源在旁邊問。按理說,應該是他哥來接他的,但也沒什麼差别。
“他啊,”揚哥停頓了一下,才笑着說,“他說你今天犯病,懶得來見你。”
江源愣住片刻,扭頭看向鄧嘉景,“我不就跟他說了幾句話麼?”
那也得看你說的什麼話啊弟弟,給人一種說不對就馬上哭鬧的感覺。鄧嘉景無奈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原因。
前排的燕姐笑着問,“你說什麼啦?”
“我問他我死了他會不會偷偷哭,還有我的年齡和生日。”江源掰着手指數,“就沒别的了啊。”
鄧嘉景眼眸驟地暗了暗。
“你小子,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啊,”揚哥忽然嚴肅起來,“燕姐,替江攸揍他一頓。”
燕姐聽到話向後側身,沖江源挑眉,“來吧小源,手伸過來,你揚哥的話我可不敢不聽。”
啪。
一聲響後,江源大叫着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聽到聲音的鄧嘉景心頭一跳,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
“你們家不是最忌諱生死這些話題麼,你還和你哥開這個玩笑。”揚哥說,“打你一下真不虧。”
江源好奇道:“為什麼啊?”他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平時他在家說個“餓死了”“累死了”他爸媽也沒有什麼異常啊。
揚哥微微擡頭,朝後視鏡看了一眼,鄧嘉景的目光和他對上,鄧嘉景尴尬一笑,“外人”的感覺包裹他。
“也沒什麼,你過會兒多跟你哥說說話吧,他一不高興就生悶氣,過會兒不一定理你。”
“好吧。”江源焉耷耷地說。
雨愈下愈大,鄧嘉景聽着雨打車頂的聲音,有些煩躁。
“這個小區吧?”車速慢下來,進了小區,揚哥問,“走哪邊?”
鄧嘉景回過神來,“停這兒就行,就幾步路。”
“我再往裡開點,雨挺大的。”車往小區裡面行駛,到一棵茂盛的銀杏樹前,鄧嘉景開口叫停,“就這兒了,謝謝揚哥燕姐。”
“慢點兒啊。”燕姐扭身叮囑鄧嘉景,“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再吃點感冒藥有備無患。”
江源戀戀不舍地說:“小景哥哥晚上打遊戲啊!”
“好,我會的,麻煩你們了。”鄧嘉景笑了笑,打開車門将傘撐開,下車後關上車門又道了次謝。
模糊間看見小源在裡面朝他揮手。他張張嘴,做出“拜拜”的口型,揮了兩下手才轉身回家。
拿鑰匙打開家門,屋裡悶沉沉的,“我回來了。”他在心裡說。
鄧嘉景走到陽台,将傘撐開放在地上,打開紗窗,外面是陰沉沉的天空,風攜磅礴的雨氣朝屋内湧來。
他趴在陽台的窗欄上,看雨水不停落下,在地面的小水窪裡濺開。不知過了多久,樓下停着的一輛車亮起了車燈,地上炸開無數煙花。
今天不會再放晴了。
在窗邊站了能有十多分鐘,鄧嘉景卻一點兒不冷,身體反而熱起來。他拉上窗簾,屋外的陰沉被隔絕,把身上濕漉的衣服脫下扔到洗衣機裡。
下車後走的那段不長的路也足以打濕他的衣裳,衣料緊貼着皮膚,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剛才怎麼還能在這兒站着看十幾分鐘的雨。
準備去衛生間的路上,裝包裡的手機響了。鄧嘉景走過去翻出手機按下接通。
“周二記得來面試啊,老闆讓我跟你們講一聲”說話的人是黎肖,“入職應該穩穩的,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他拿着手機往衛生間走,“早上嗎?”
趙承瑞的聲音從黎肖的麥裡傳出:“嗯,早上。到時候中午再一起吃個飯,結果應該當天下午就出來了。”
“那我們穿正式點?整套職業裝什麼的?”孟妮妮開口。
“第一天可以正式點,”趙承瑞說,“之後你就可以随意穿了,進來後你會發現大家都很随意并且自由。”
祝涵好奇問道:“哈哈哈哈怎麼個自由法?”
“彈性上班時間,沒有特殊場合不用穿的很正式。”趙承瑞說完,黎肖又補充道:“而且老闆很懂我們,加班後會有奶茶甜品。”
鄧嘉景閉上麥,到洗臉池沖手,水溫漸熱,才發覺手掌有些火辣辣的疼。攤開手掌一看,手心有幾道稍稍破皮的紅痕,他将溫度調低,手掌伸到水流下對着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