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沒吃啊。”鄧嘉景被他的樣子逗笑,“我就煮了點餃子吃,萬姨包的餃子是真好吃。”
“啧。”
倆人一來一回聊着天,一碗粥很快被解決掉,鄧嘉景回房間把手機拿到手機看自己和許楠下午的聊天,有些想不明白,“你幹了什麼讓我就一下退燒了?”
許楠這時裝起來了,手捋着不存在的胡子,一臉仙風道骨,“我和你說過,中醫是很玄的。”
“哦,好吧。”鄧嘉景作出虛心受教的樣子,擡眉問,“許大師,那這是不是天機不可洩露了?”
“哎,也不至于。”許楠朝外擺擺手,“還是你身體素質好,不然我們也沒法子的。”
“們?”
“是啊,我和江醫生。”
這時輪到鄧嘉景震驚了,“為什麼啊?”
許楠坦然道,“他跟着我翹班送我來看你還有沒有救,然後主動和我一起上樓。”
為什麼?
鄧嘉景是真想不明白了。
翹班,江攸,看你,主動。
這幾個詞連在一起成功讓他大腦宕機了。
他和江攸非親非故,何必呢?說順路吧,可是又是翹班來的。說些别的吧,又覺得太牽強,隻因為自己曾經是他的病人嗎?江醫生人真的很好。
可是翹班會不會有些太嚴重了?會不會算早退?扣錢呢?
“真是翹班來的?”鄧嘉景握着溫熱的玻璃杯問。
許楠“啧”一聲,“翹班十分鐘也算翹吧,當時正好沒病人了,我看别的醫生沒病人也早退過。”
中醫館不像醫院那麼嚴,每位醫生每天就隻開那麼多個号,看完整理好病曆就行。
像許楠這樣隻是去見習的,說白了就是跟着江攸混,看江攸怎麼看的病,進行記錄,積攢經驗。
有些老中醫是帶着徒弟的,他連江攸的徒弟都算不上,隻能算個在一旁打雜的,不添亂就行,可許楠也樂在其中。
今天江攸說送他,他确實驚訝了一把,要知道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江醫生可是從不早退的。管他呢,鄧嘉景沒事就行。
“又逗我…咳咳…!”鄧嘉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剛喝到口的水差點咳出來。
許楠給他拍背順氣,等鄧嘉景停止咳嗽時才将手搭在桌上,沖人一揚眉,“說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啊?”鄧嘉景不解。
“你之前是不是認識江醫生?”許楠問。
鄧嘉景被問的莫名其妙,直直看着他,“不認識啊。”
許楠指尖一下一下在桌上點着,發出嗒嗒的聲音,語重心長道,“你沒發現江醫生他對你的關注以及一些行為,讓人覺得…他對你很在意?”最後一句幾乎是試探的語氣。
“他人很好。”鄧嘉景隻能說。
嗒嗒聲忽然變重,“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許楠,你有些神神叨叨的了。”鄧嘉景誠懇萬分。
許楠:“………”我為了誰啊!
“而且你要這樣說的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他對你很在意呢?”鄧嘉景不緊不慢地給許楠分析,“你看,蹭車那次是你和他打了招呼之後一直聊到車前的,如果你不打招呼,不就沒那次交集了不是嗎。”
“考完試後你也直接去他那裡當助手了,我生病你肯定特着急,他看出你的着急所以送你。”鄧嘉景停頓了一下,“至于你說的他上樓來幫忙還給我按摩,也算是幫你的忙,我真有點什麼事你肯定不好弄,所以他跟着一起上來了。”
這一通話,許楠快要氣死了,“他還想着讓我給你帶飯啊,清淡的,專門去粥店買的!”
想法一旦落地,就會生根發芽,許楠就是覺得不對。蹭車那次,從車後視鏡中,他看見江攸的視線總是若有似無的往旁邊瞥。包括這一次,當時太急了,但他總感覺江攸是因為知道病的是鄧嘉景才說送他的,到樓下主動提上來,發現人在退燒後有些徘徊的腳步。
鄧嘉景卻說:“江醫生他醫者仁心吧。你們這個職業,不就是懷抱着仁心麼,我沒說錯吧,許醫生。”
一聲“許醫生”成功讓許楠的話卡在喉嚨,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在诘問,“到底我是gay還是你是gay!你的雷達呢?!不是說同類之間有雷達嗎!”
“什麼雷達,難道你彎了?!”鄧嘉景誇張捂嘴,面容失色道。
許楠拳頭硬了。
“死直男!”他憤怒地喊。
鄧嘉景手臂重疊,直直舉起一隻手,像回答問題的好學生,說出的話卻讓許楠眼前一黑,“報告老師,我彎的。”
兩人打鬧一番後,許楠才正經起來,讓鄧嘉景注意身體,順帶又誇了一遍他身體素質好。
臨到回家,許楠一隻腳踏出門,又将腳收回,不放心地轉身問,“話說你是不是又失眠啊?”
“都說了是太閑了,找個班上就好了。”鄧嘉景不耐地将人往外推,“明天我就去面試了,過了就上班,安心吧許媽媽。”
“那我走了啊。”許楠說。
直到許楠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鄧嘉景才輕輕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