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他定地方沒錯啊。”鄧嘉景對身後的許楠喊道。

他們正在聊周末請江醫生吃飯的事情。

“但……”許楠頓了頓，“算了，到時候再說。”

鄧嘉景沒聽清。

下班後兩人又湊到了一塊兒，去離家最近的一家摩托車店選車。

原計劃是電瓶車，但電瓶車不能載成年人，鄧嘉景怕哪天被交警叔叔給逮住。在許楠的勸說下，他們的最終目标改為摩托車。

鄧嘉景在大一暑假時跟許楠報了同一個駕校，花了半年時間拿到C1，去年又花一周考了C1D。

現在兩人一前一後，戴着頭盔坐在車上，車後挂着臨時牌照。

“鄧子，我發現你也挺果斷的。”許楠趴在鄧嘉景肩上，側着腦袋，“所以能不能送我上班啊！”

河邊漫着潮濕的水汽，迎着風撲在皮膚上。在風速的操縱下，如果不大聲喊話是聽不清的。

“你早班我就送！”鄧嘉景也喊，“回去了！好冷！”

他将速度降下來，風刮在手臂上刺啦刺啦的。

領上新車後許楠就說要兜風，鄧嘉景就帶他繞着他們這個區兜了一圈。可晚上在河邊騎車是真的冷，視線還不好。

降速後鄧嘉景看着前面的路，餘光中瞥見許楠拿出了手機在玩，他又掃了一眼後視鏡，“你是多信我技術，不怕手機給你甩飛。”

“哎呀哎呀，馬上了。”許楠敲下最後幾個字點擊發送，收起手機後才又靠在鄧嘉景肩上，指着前方，“出發！目的地是老許同志家！夜宵在向我們招手！”

順着手指的方向，是許楠的家。

許楠這個人，真的很讓人舒服，和他在一塊兒鄧嘉景可以忽略一些不合時宜的煩躁。

“回來啦？”許媽媽手上拿着一塊芝麻餅，拉開門讓兩人進來，“剛念叨你倆怎麼還沒回來呢。”

屋子裡充斥芝麻和花生的酥香，許媽媽掰成兩半，其中一塊遞到鄧嘉景嘴邊，“嘗嘗脆不脆。”

鄧嘉景用嘴銜上那塊熱餅，許媽媽又将另一塊直接塞到許楠嘴裡，“你倆洗手去，我去把其他的取出來。”

幾下嚼碎咽完，鄧嘉景說了聲好吃，跟着許楠去衛生間洗手。

“其實酥油花生餅也好吃，可惜你吃了要過敏。”許楠很遺憾，那個酥酥脆脆又香，吃不到真的很可惜。

許楠在手心裡擠上洗手液，側身擡起手後就往鄧嘉景手上一拍，“給你擠好咯。”

“……”按照鄧嘉景對許楠的了解，接下來就該搓一搓吹泡泡了。

果然。

“你看，我牛不牛？”許楠吹出一個泡泡貼在手心，舉到鄧嘉景面前。

鄧嘉景：“牛牛牛，我先洗個手。”不然許媽媽等急了。

回到客廳時，許爸爸已經在吃了，許媽媽在一旁看電視。鄧嘉景叫了人後，坐到沙發上開始吃。

今天下班後兩人就一起去買車兜風什麼的，竟沒發覺時間過得那麼快，連吃飯的時間都溜走了。

“哎，你下個月生日了，有沒有想要的東西？”許楠一下下向鄧嘉景的那邊偏，撞着鄧嘉景的胳膊，樂此不疲。

鄧嘉景沉默片刻，忽然很認真地将身子轉向許楠面對面，與他對視，開口道：“送我幾天清淨吧。”

“…喂！”許楠似乎是對自己“吵鬧”接受不了，指着鄧嘉景，一臉震驚地看着許媽媽，“你看他，他話明明比我還多，還嫌我吵！”

許家父母兩人都沒有幫腔，看兩小孩兒鬥嘴玩鬧。

“要不我送你一對耳釘吧。”許楠正捏着鄧嘉景的耳垂，摸到了鄧嘉景未閉合的耳洞，他又扯了幾下松開了手。

鄧嘉景也将蓋在許楠臉上的手收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還沒長合啊？”然後偏頭讓許楠看，“我幾年沒戴了還沒封啊？”

小學畢業那年，奶奶帶他去穿了耳洞，說是什麼破災，不穿的話就會破相。破相二字可吓到小鄧嘉景了，他怕自己破相後不好看了，奶奶就不喜歡他了，于是乖乖讓奶奶帶他去打耳洞，還帶了好長時間的銀耳釘。

還是初三分班後，有幾個同學說他戴耳環像女生，他才跟奶奶說想摘掉的。算下來已經六七年了，竟然還沒有閉合，耳朵上的肉是吃幹飯的嗎，都不會自愈。

許楠扒拉着鄧嘉景的雙耳，左邊看看右邊看看，還扯了扯，最後下了結論，“确實沒合上。”

說完就跟發現什麼新奇事一樣，問許爸爸，“老許！為什麼鄧子的耳洞那麼多年沒合上啊！”他說話大聲，就在鄧嘉景耳邊。

刺得鄧嘉景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聲點啊你。”

“他這嗓門就小就這樣，剛生下來都把接生的護士吓着了。”許媽媽揉着自己耳朵說。

許楠不滿地晃晃手。

“個人體質問題吧，而且鄧子他之前那耳洞不也挺長時間的嘛。”許爸爸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沒分給許楠一點目光，但幾乎立馬就回答了許楠的問題。

等晚間檔的電視劇播完，鄧嘉景照常回家，許爸許媽知道留不住他，也不留了，另辟新徑想讓許楠過去陪鄧嘉景。

“媽，我的親媽，我明天晚班，我過去睡連車都蹭不到！”許楠抱着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