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能保守秘密啊?”江攸笑着問,“連我都不能說?”
他這話沒有多少想知道的意思,反而讓鄧嘉景覺得對方在逗他玩,可語調又很溫柔,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鄧嘉景還是堅定搖頭。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誰啊?”江攸帶着商量的語氣問。
巧的是,一陣風刮過,将江攸衛衣自帶的帽子吹起來一點,鄧嘉景看見後就想去理一下。
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手伸到江攸的背後,替他理好帽子,他還沒收回手,就聽見張揚說,“诶,你倆怎麼摟上了。”
哪有摟上!
“我幫江醫生理帽子。”鄧嘉景飛快縮回手,解釋了一句。他速度快得像剛才的位置有東西要将他手吃掉一樣。
“是哈。”張揚偏頭看了一眼雙燕,伸手為她别好碎發,“哎喲我燕姐頭發都吹亂了,來我給理理。”
懊惱中的江源幽怨地看着面前四人,扒拉了一下剛才亂動變得亂糟糟的頭發,總感覺他融入不進去這幾個人的氛圍。
“謝謝。”
鄧嘉景點了一下頭後就開始找東西吃。
此刻應該是惬意的,他們在一棵大樹底下,太陽也不那麼曬人。
他吃了會兒東西就覺得犯困了,想躺下眯會兒又覺得不太好,于是面向湖泊發呆。
“去不去公廁?”
“你們先去吧。”
“行。源兒啊,跟我們走。”
四周安靜一下來,隻有沙沙的風聲和時不時的一陣濕氣,鄧嘉景昏昏欲睡。
“困了就躺下休息會兒。”他聽見有人說,聲音很熟悉,然後他的肩膀被碰了碰。
鄧嘉景轉身:“嗯?”他發現周圍隻有江攸一個人,“他們人呢?”
“去公廁了,剛叫你你沒答應,以為你不去。”
“啊,我剛才發呆。”
江攸:“嗯,看出來了。”他到鄧嘉景身邊坐下,“他們私下也沒什麼老闆的樣子,對吧?”
“嗯。”
張揚和雙燕就像是一對再平常不過的情侶,會有小争吵也會沖對方翻白眼,但不難看出他們很好。
“那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要不要告訴我?”
“……什麼?”鄧嘉景低着頭問。
江攸頓了頓,說出的話讓人覺得他小心翼翼的,怕打破了什麼一樣,“那我換個問題。”
“你覺得,我們的關系會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嗎?”他說話很輕,也很柔和,沒有什麼攻擊性。
鄧嘉景不經想,是他說的真心話說的太明顯了嗎?
所以被猜到了。
那江醫生是在暗示自己嗎?這個暗示是警告自己别越界,還是說,他們之間可以再進一步?
好狡猾的問題,鄧嘉景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不知道。”他别開頭,明顯不想說話。
江攸也沒追問,漫不經心換了個話題,“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嗎?”
他的問題喚起了鄧嘉景的回憶,“記得,那天我還在睡覺,許楠把我從床上拽起來,說帶我去看病。”
“我挺害怕醫院的,他說’不是不是,是去醫館,不是醫院’,我說,醫館跟醫院也沒什麼區别嘛,都有醫生。”鄧嘉景笑了笑,帶着點慶幸,聲音更小,“還好那天去了,不然就不認識你了。”
江攸雙手撐在身後,聽他說完也跟着笑起來,“嗯,當時我一擡頭,發現你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很有意思。”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診室。”
“啊?”鄧嘉景不面向湖了,身子轉了個方向朝向江攸,“那是什麼時候?”
江攸想了想,“在這之前我至少見過你三次。”
“這麼多!?”鄧嘉景震驚,“可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在公墓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鄧嘉景,給了江攸一種想要保護他的感覺,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啊……哦……”鄧嘉景頓時喪了氣,那第一印象肯定不好了。他在公墓時的模樣都算不得太好,會坐地上,趴石闆上,還會哭。
他焉頭耷腦的,“江醫生你别說了,我知道了。”将臉埋進膝蓋,企圖逃避這個話題。
“知道什麼了?”
“公墓啊。”鄧嘉景忽然擡起頭,有些無措,“可能有點冒昧,但是江醫生你去看誰啊?”
“還記得出差時候跟你講的那個姐姐麼?”
鄧嘉景點頭,“記得。”那個成績很好,笑容很燦爛,因為家庭壓抑而離世的姐姐。鄧嘉景立馬想通了,“去看她的嗎?”
“嗯。”江攸似乎還想說什麼,瞥見鄧嘉景緊皺的眉頭和下撇的嘴,還是止住了話頭。他伸出食指抵上鄧嘉景的眉心,“好了,不要不高興。”
鄧嘉景微微屏息,如果不是不合适,他都想用臉頰去蹭一蹭這隻手。
“好。”他乖順的應着。
不對,鄧嘉景腦袋靈光一閃。
江攸第一次見他是在公墓,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