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猛地站起來,“不是說完成任務就送我回現實世界嗎?”
【劇情還未完全結束,宿主仍需留在此世界。】
“什麼?!”
這破系統!
她咬牙切齒地罵道,卻又無可奈何地跌坐回床上。
日光斜斜切過窗棂,在季瑤執朱砂官印告示的指尖灑下了層細碎的光。
下月初八。
季瑤的目光在那幾個字上停留了片刻,心中卻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好似這一切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早就習慣了命運的捉弄,習慣了那些突如其來的變故。她的心早已不再為這些事而疼痛,反而有一種釋然的平靜。
月兒捧着新沏的蒙頂茶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季瑤的神色,見她神情平靜,才稍稍松了口氣。
“小姐,外頭整條大街,但凡青磚能糊漿糊的地方,都貼着這樣的告示,晏世子這次成親,可真是鬧得滿城皆知。”
季瑤垂眸,長睫在眼下投出陰翳。
她接過茶,輕刮着浮沫,莞爾一笑:“初八倒是宜嫁娶。”
季瑤的思緒忽然一轉,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般。
她眉頭蹙起,低聲自語:“對了,爰知呢?爰知完成了任務,還會留在這個世界嗎?”
暮霭沉沉。
晏琛負手立于廊下,目光沉沉地打量着眼前一間廂房。
他的視線從正門移向側窗,再掠過房梁,最後定格在後牆那不起眼的暗門上。
“火勢若起。”他低聲自語,手掌在袖中握緊,“正門必是最先被火勢吞噬的。”
他轉身望向側窗,眉頭微微蹙起。
台階與窗台之間足有三尺之距,若要從這裡救人,需得有人在外接應。
“報——”
“季小姐放飛的鴿子又有信了。”
侍衛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在晏琛身後頓住。
他轉過身,擡手接過信封,展開。
他仔細看了看信上的内容,随即揉皺了信。
“繼續監視季瑤,” 晏琛開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攔着她去見湛爰知,切記,絕不能讓兩人有書信來往。”
“是!” 侍衛領命,随即轉身快步離去。
晏琛的目光落在後牆那扇暗門上,喃喃自語:“到最後了,湛爰知,你别壞我好事。”
窗外,一隻白鴿掠過暮色,朝着城西方向飛去。
自從晏琛與白幼怡的婚訊傳遍全城,湛爰知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無蹤迹。
季瑤曾多次遣人去湛府打探,卻總是無功而返。
湛府的老管家說:“二小姐她前幾日突然發了瘋症,整日裡神神叨叨的,見不得人。”
季瑤想去見她,卻被老管家攔住。
“季小姐恕罪。二小姐如今見不得生人,連老爺夫人都不願見。前日有個丫鬟不小心闖進她房裡,被她用茶盞砸破了頭。”
“我知道了。”季瑤深吸一口氣,“若二小姐好些了,煩請告知我一聲。”
老管家點頭,目送季瑤離開,眸底氤氲着化不開的謹慎。
此時的湛爰知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腳底都快要被磨出火星子。
“我都完成任務了!”她對着虛空怒吼,“晏琛和白幼怡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們還想怎樣?!”
系統沉默。
馬車轱辘碾過青石闆路,發出單調的聲響。
季瑤倚在軟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車窗上垂下的流蘇。
不對勁。
一個明豔張揚的人,怎會突然得了瘋症?
往日裡,湛爰知恨不得一日三封信,字裡行間全都是瑣碎的事。可如今,連信都不回了。
馬車一個颠簸,季瑤的身子跟着晃了晃。
她回想起湛爰知說過的亂七八糟的世界,難道……她是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季瑤感覺胸口發悶,有一種面對未知的恐懼感。
“停車!”她突然喊道。
馬車戛然而止。
季瑤掀開車簾,冷風撲面而來。
馬夫勒住缰繩,回頭看向她,臉上帶着幾分慌張,結結巴巴地問道:“小…小姐,怎麼了?”
季瑤不會再讓他掉頭回湛府吧。
她深吸一口氣,冷風灌入胸腔,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沒事,隻是讓你騎穩當點,繼續走吧。”
馬夫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應道:“是,小姐放心,小的會小心趕車的。”
季瑤放下車簾,重新坐回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