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鹿讓虞馴脫掉鞋襪,赤着腳,斜倚在淺綠色的沙發裡。
男人右腿屈起,放在沙發上,左腿伸下去,左腳踩着地闆,手肘抵在沙發背上,手掌撐着腦袋,眼神空虛,像是在想着什麼東西入神。
她即将創作的這幅畫,表現的是男子初為孕夫的不知所措和迷茫困惑。
虞馴照吩咐脫掉了打底衫,黑色的夾克敞開,露出一片長條肌膚,被深色的外套襯得雪白。
倪鹿站在他眼前,給他調整姿勢,她覺得外套的角度沒達到要求,她把它向一邊扯了扯,直到他右邊的粉鑽糖果能被看到。
倪鹿用手指托起他的下巴,輕松一笑,說,“不用憋氣收腹,越自然放松越好。”
虞馴看着她,點點頭。
時溫調好了計時器,30分鐘休息一次。
30分鐘,對創作者來說轉瞬即逝,而對模特來說,則是度日如年,他蜷在沙發上的右腿不到15分鐘就坐麻了。
他維持着既定的姿勢,一動不動。
第一個休息時間到,倪鹿習慣性地從旁邊小桌子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支煙,忽然瞄到對面把腿放下來的男人。
啊,他是孕夫,不能吸煙,于是她又把那根煙塞了回去,将煙盒扔回桌子上,繼續構思這幅畫。
時溫給虞馴準備好了水和小點心,端過來。
虞馴愛吃零食,可小時候家裡窮,爸媽不給買,長大了手頭也不寬裕,而且他是靠臉和身材吃飯的,為了保持體型,他不敢多吃零食。
可是現在他懷了孕,很容易餓,看到那精美包裝裡的小餅幹,他食指大動。
吃了又引發孕吐怎麼辦?
虞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倪鹿面前出醜,他隻得忍下,隻喝了兩口水,準備去衛生間。
懷孕初期,排尿的頻率也加快了。
他扶着沙發站起來,輕輕活動了下發麻的腿,然後若無其事地去上廁所。
他回來時,見倪鹿拿着鉛筆盯着畫紙在沉思,見狀,他不好意思再浪費時間,趕緊回到沙發上坐好。
他放腳的地方已經被時溫用膠帶标記,他隻要踩在标記好的位置上就好。
他按照倪鹿的要求,将衣襟扯寬。
他看看倪鹿,倪鹿目測了下距離,說,“再往右一點。”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道具,而不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