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兩人坐在後排,倪鹿順手開了她那邊的窗戶,對虞馴說,“覺得悶的話,開開窗。”
“哦,好的。”虞馴神态拘謹,擡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按下車窗,右手放在腿上,攥得緊緊的,似乎是想把她殘留的溫度更長時間地留住。
吳姐駕駛車輛平穩起步,收音機裡随即傳來歌聲。
倪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安靜欣賞歌曲,食指一下下地在腿上打着節奏。
聽到一首緩慢傷感的英文歌,虞馴聽到她跟着歌曲輕哼了兩句。
虞馴也覺得這首歌好聽,他以前沒聽過,以他有限的英語水平,隻記住了“I'm going home to see my mother”這完整的一句。
到了南海公園,吳姐找地方停車,倪鹿帶着虞馴下車去逛。
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兩人沿着河邊翠綠的垂柳往前走,鼻端似乎能聞得到淺淺的花香。
春天,是虞馴最喜歡的季節。
倪鹿問他,“今晚沒吃飽吧。”
路旁是開到燦爛的櫻花、極緻綻放的海棠、旺盛燃燒的紫荊花,虞馴看着這一樹樹蓬勃的花,感覺自己也被自然注入了生機,春風拂過他的臉頰,是那麼溫柔。
他心情比剛才吃飯時開闊許多,微笑回答,“還好,是正常飯量。”
倪鹿看着他的肚子,笑着說,“吃這麼少,小心餓到肚子裡的寶寶。”
虞馴忽然不講話,好心情轉瞬即逝。
是啊,她關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肚子。
他于是戴上他該戴的面具,說,“再吃點也行。”
倪鹿問,“你喜歡吃酸的還是喜歡吃辣的?”
她的臉孔潔白無暇,勝過春雪海棠,看向他的眼神純真明淨,仿佛未曾沾染人間煙火,問出的問題卻和旁人一樣俗氣。
酸兒辣女,她無非好奇胎兒性别。
虞馴的回答偏不合常理,“我喜歡吃甜的。”
“甜的……”
倪鹿重複了一遍,向前方望去,路邊有許多的小攤販,她說,“來。”
她再次拉上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