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約定的時間，虞馴沒到。

若是别的模特遲到，她會直接棄用，即刻和他們解除合同。她長了一張具有欺詐性的面龐，卻不是個寬容大度的好心人。

但是虞馴……

畢竟他是她孩子的爸爸。

微信裡有他剛來的消息，“倪老師，不好意思，我晚到一會。”

倪鹿回了個表情，“ok。”

她順手打開相冊，看昨晚拍的那張照片。

男人立在海棠花下，單薄的西裝包裹着他勁瘦挺拔的身體，絲巾環繞的脖頸白皙修長。風起，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的眼神茫然又脆弱。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①

倪鹿的拇指按在屏幕上，指腹落在他胸口的位置，目光裡有一絲欣賞的味道。

這麼美的人兒，有點不想讓别人看到他了。

距離約好的時間過去半小時，虞馴終于出現。

時溫給他開了門，看到他的樣子，驚訝了下，但他沒有多問，帶他去見倪鹿。

“倪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咳咳。”虞馴捂住嘴咳了兩聲。

倪鹿正在構思今天的畫作，不知道他今天會穿什麼，适合在沙發上還是在床上。

她聽到虞馴的聲音，嗯了聲，擡頭，“來了。”

她看到虞馴，也愣了下。

就算是再粗心的人也能看出他的異樣，何況是倪鹿這樣的細節控。

按照她的要求，他來的時候不能化妝，此時的他雙目無神，兩頰上的酡紅像兩團火燒雲，唇色暗沉發紫，一看就是病了。

倪鹿摸了摸他的頭，虞馴下意識想躲，沒躲開。

“小虞，你在發燒。”

“有一點……”

昨晚身上就不舒服，下半夜開始發燒，他一直沒睡着，起床喝了一大杯水，卻因為孕期尿頻起來上了兩次廁所，就這麼折騰到快天亮才進入夢鄉。6:30鬧鐘響了，他拿過手機關了鬧鐘，眼睜不開，又眯了一會，結果睡過了。

他從夢裡驚醒，腦袋空空，緩了幾秒，忽然想起今天的任務，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他猛地坐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又跌回去。他捶捶腦袋，讓自己快速清醒，然後加快速度穿好衣服，飯也來不及吃，簡單洗漱了下，就打車過來了。

身上還是燒，渾身疼，嗓子又幹又癢。

倪鹿懷疑，“你這不是一點吧，吃藥了嗎？”

他搖搖頭，頭因擺動更暈了，“不敢吃。”

“先去醫院。”

又是醫院，第一次來這，他呼吸過度發作，就是她把他送去醫院，在這份工作裡，他好像總是拖後腿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