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阿貝格爾和室友們打過招呼，提前五分鐘到劇院的員工出入口處等艾瑞克。這雖然不是約會，可一般成年女性和人有約，為了自身形象不說會好好打扮，換一身漂亮衣服，起碼也得把頭發梳順，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什不妥當的地方。阿貝格爾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她更多時候其實還是孩子心态。

“我們走吧！”她想他應該是不喜歡在劇院門口這樣現身的，都怪她欠考慮。于是阿貝格爾馬上補充到：“下次你約見面地點吧，我也不知道哪裡合适。”

艾瑞克聽她這樣說，隻是低聲笑，她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提前答應了下次的約會了。他大概知道她為什麼這樣提議，他也确實不太習慣就這樣出現在外面，好在現在附近并沒有什麼人。

“嗯，我們下次換個地方見面。”他對下次兩人再一起出遊的提議也表示很贊同。

兩人沿着塞納河慢悠悠的往前走，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這個時間行人并不多，阿貝格爾心想應該是午休時間的緣故。不過她挺開心的，好久沒有出來透氣了，也不知道她前些時間到底在忙些什麼。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剛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敢一個人出門的緣故。

阿貝格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甚至想張開雙臂擁抱大自然，她覺得她聞到了自由的味道。哪怕歌劇院再大，整天關在裡面也不是那麼令人心情愉快的事。不知道艾瑞克怎麼能在地底下一住就是那麼多年的，長期一個人，沒有人說話，不被逼瘋才怪。

她記得電視上很多監獄或其它地方懲罰人的方式就是關禁閉，她覺得艾瑞克的情況其實也不見得比那些人好多少。光是想想這一點，她都覺得同情他，反正她不覺得她受得了這種生活。

“謝謝你，我很喜歡這裡。”阿貝格爾對着艾瑞克說，一來她确實想表達感謝，感謝他帶她出來散步；二來她覺得就這樣不理人挺尴尬的。

其實歌劇院的地理位置真的很好，位居市中心，不管是去哪裡都很方便，有不少景點，比如瑪德蓮教堂，協和廣場等從這裡步行都能直接走過去。

“你喜歡就好，下次我們可以再試試其它的地方，也許你也會喜歡。”隻要阿貝格爾願意，他可以帶她去任何地方。

“恩，我們就在這裡坐坐，可以嗎？我看這附近沒有什麼人。”兩人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應該不會碰到劇院的熟人。

“可以。”他放下手上的藤籃，拿出野餐布鋪在草坪上，阿貝格爾見狀連忙上前幫忙，兩人很快就擺好了野餐的一應所需。

“你帶的東西好多，我們用的了這麼多嗎？”阿貝格爾看他揭開藤籃上面的布蓋後，裡滿滿當當的裝着食物，有芝士火腿熏肉甜點還有白葡萄酒，就兩個人會不會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每樣都帶了點。等下次，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們就準備什麼，可以嗎？”阿貝格爾覺得自己可能是歌劇看多了，對他有種先入為主的偏見，總覺得他有點可憐，有時候會忍不住母愛泛濫。

“你有特别喜歡的食物嗎？你也可以準備你自己喜歡的啊！不用總顧及我的。”她有點想告訴他，愛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哪怕你以後失戀了，也可以自己愛自己的，真沒有必要尋死！不過現在說那個，太交淺言深了！

“我不太在意食物，好像沒有什麼特别喜歡的。”他給阿貝格爾把面包和熏肉等切成片，又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酒遞給她。

其實兩人除了早上那一個小時的課，其它時候并沒有交集，确實不太熟悉。現在兩人之間的氛圍就挺客氣生疏的，一點也不像是朋友一起野餐。

她看他自己并不吃，估計是這個面具并不怎麼方便。她忍不住想建議他把面具給摘了，回去的時候再帶上。又覺得自己貿然提議讓人摘掉面具，是不是太過界了。

她看了他好幾次，最後實在忍不住才對他說：“現在附近也沒有人，你如果願意，可以先把面具摘下來，等我們野餐完，回去的時候再戴回去，你看可以嗎？”

她覺得她看了那麼多版本，應該不會害怕的！而且吧，越是那種殘忍的連環殺手，其實看起來越正常。反而是那種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反而沒那麼危險的吧？

其實他今天帶了假鼻子，看起來并沒有那麼可怖。他隻是不想冒一丁點風險。萬一，萬一阿貝格爾其實不能接受她的朋友長成那樣呢？

他正猶豫要不要摘，就聽阿貝格爾又說道：“如果我那麼介意你的長相，說明我也不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這正好幫你看清我的為人，不好嗎？”

看他終于摘下面具，阿貝格爾又說：“其實你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吓人！我覺得我們人都是一種習慣性的生物，不管什麼樣子，一旦習慣了，其實并沒有什麼。有時候害怕，可能也隻是不習慣而已。”看那些大火的新舊影片，裡面不都充斥着異形，星際怪物之類的，她看裡面的人習慣的很。

唉，想不到她阿貝格爾一向大大咧咧，竟然也有需要照顧别人情緒的一天。

他就是看着臉色慘白了一點，五官不太自然，其實還好。在現在有不少整容整過頭的明星，看起來也不見得要比他好，特别是那誰誰誰，人家最後整的還不是和僵屍差不多，可人家還不照樣參加各種活動和派對。

說來說去還是要臉皮厚點。阿貝格爾心想如果他能練出美國那些政客的厚臉皮，他估計能刀槍不入。不過好奇怪，她覺得她可能在哪裡見過這張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你的眼睛其實很好看啊！很特别，金色的呢，太陽的顔色。”阿貝格爾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看他也很拘謹的樣子，隻能沒話找話說。不過他這樣的眼睛也确實很非人類，估計也隻能在小說裡出現了。

說完這話後，她自覺已經努力活躍氣氛了，先拿了一塊巧克力喂進嘴裡，也遞給他一些吃的，示意他一起分享，這可都是他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