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修女并沒有帶斯蒂芬妮去教堂,而是來到附近的花園裡。瑪麗安娜扶在一棵柳樹旁邊,正揣度着她倆的話題。
“天氣真熱啊,修女姐姐,這麼厚實的頭巾你不覺得悶得慌嗎?”
此時,兩人出門都忘了帶遮陽傘,不一會額頭上便布滿了粘膩的汗漬,修女有些動搖了,她朝四下看了看,便微微歎了口氣,回答她們不論在哪裡都要保持得體,不管天氣如何。
“修女姐姐,這裡隻有我和你,我會幫你望風的。”
斯蒂芬妮說得很真誠。那年輕的修女點點頭:“那麼,失禮了。”微微解開了頭巾,露出十分亮眼的粉色劉海。瑪麗安娜的心靈再次受到小小的暴擊。
原來是你!赫特潘茲,身為出家人怎麼能随便染頭發(bushi)!隻見她倆湊近對方,小聲耳語了一陣,瑪麗安娜發現那雷厲風行的修女肩膀顫動了一陣,好像在哽咽,卻又哭不出來。斯蒂芬妮臉色憂郁,憐憫又溫柔。
“之前你說的那些,真的是他傳達給你的嗎?”
“是的。你的小弟弟一直在說:不想要姐姐太過自責,不希望你難過。他現在已經有了無憂無慮的生活,隻是偶爾還擔心你難過回家陪陪你…現在,你感受得到他嗎?”
赫特潘茲喃喃說:“可這些年,我一直過得非常煎熬,非常痛苦。因為我當初怎麼能撇下他獨自面對黑熊呢?唯有贖罪,我才能坦然面對自己犯下的罪。”
“不,不。當你心裡想到贖罪,你的弟弟早就理解了你。”
她極其嚴肅地站起身,警告道:“以後,不許輕易向任何人暴露你的能力。否則,你将會陷入十分危險的處境,沒人救得了你。”
“哦,我是不會亂說的。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能看到一些不該存在的事物。”
順着剛才那個感傷的話題,她們又推心置腹地聊了一通。此時,瑪麗安娜忽然如夢初醒,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赫特潘茲的動機,或許是沖着“神聖寶石”而來的。隻不過斯蒂芬妮這個隐藏支線,着實令人猝不及防。
“赫特潘茲修女,”她從花園另一頭走來,“既然你已經知曉這孩子的秘密,那我也不吝惜說出我的秘密了。”
她聽到這話,慌忙退後一步。斯蒂芬妮則微微一笑。“夫人,原來你也在?”
“我打算跟你坦誠相見。是的,我機緣巧合下擁有了神聖寶石中的幾顆。在那之前,我曾做過有關基督的夢,也認為這幾顆寶石肯定能發揮作用。今天你一來我就明白,此乃天意。”
赫特潘茲感到很猶豫。“夫人,很高興你這麼說。看來你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如此一來,我也能盡快回去複命了。”
“另外,我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的合作。”
赫特潘茲是有可能幫助斯蒂芬妮的。而且,如果能增加一個替身使者的襄助,抓住連環殺手更不在話下。
“什麼?你的意思是…”
…
這之後,調查中有更多信息浮出了水面。事實上,因為那一家風水不好,環境潮濕,容易讓居民感到抑郁,陷入思慮過重的問題。此外,這家人很可能患有某種家族遺傳病,靠用魔法打敗魔法隻是自我安慰;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斯蒂芬妮和她婆婆都安然無恙。總而言之,封建迷信害死人。
至于他們祖孫三代的死亡,自然和斯蒂芬妮毫無瓜葛。
如今隻剩下抓住那個難纏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