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娜自己也對今天這套打扮很滿意,同時也對設計師的品位驚歎不已。可以說,設計師已經将她的美麗發揮到最佳高度。隻不過,她覺得自己看起來不太像十六歲的女孩。
她一邊被别人注意,一邊又在觀察其他令人眼前一亮的禮服。瑪麗安娜經常有意提升對于審美的鑒賞,當看到别的摩登女郎,她也會暗暗分析她們衣裝上的巧思與細節。
他們在一起聊天,開始把注意力聚焦到其他人身上,暗自嘲笑那些虛僞的權貴們。兩人的觀念有很多相似性。瑪麗安娜的很多觀點都讓他覺得非常新奇,甚至有點超前。
“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你還算可信,絕對不能跟别人說。”
“那當然。可是為什麼你那麼悲觀呢?”
瑪麗安娜說:“這不能叫悲觀吧。因為這個世道本來就對我們很不友好。親愛的,我一直以來都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男人更不可信。你知道為什麼男人需要一個妻子嗎?那是因為他們的虛榮心作祟,想要通過其他人來獲得自欺欺人的優越感。他們從來隻把女人放在弱者的位置,聽他們支配,這樣好襯托自己的強大,而不是因為有多愛她們。所以啊,這種社會下産生所謂神聖的愛情都是他們控制女人的幌子罷了。一切以他們為中心,隻有傻子才相信呢。”
迪亞哥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觀念。他驚愕了一陣,然後馬上回答:“我将來不會是那樣的人。”
“因為你還小,男人長大了都會變壞的。”
“難道你不覺得,我還算可以嗎?”他一隻手輕輕摟住她的腰。
“瞧,你這不是開始學壞了?”
這一刻,兩個人四目相對,心态都發生了變化。
他眼神朦胧,濕潤得像隻淋過雨的小狗。心神恍惚,發出溫熱急促的喘息—可能那天酒喝得有點多,也可能是受室内火熱的氣氛感染。這時,他也看清了她發髻上閃閃發光的裝飾。那隻有湊近觀看,才能發現那枚頭飾上分布着精緻巧妙的圖案。
隻從正面看,是無法看清寶石的全貌的。這個蝴蝶頭飾屬于愛德華時期的設計,采用中國的傳統掐絲元素,利用銅絲掐絲成翅膀的胎,使翅膀更顯薄如蟬翼和靈動感,再利用不同的彩寶來對翅膀進行填充。蝴蝶中間是鑲嵌了一個圓潤的大鑽石,來讓蝴蝶更有生動的效果。
寶石的色澤甚至能映在她的皮膚上;不細看,還以為是那巨型吊燈投射的光亮。當她左右環顧時,那振翅欲飛的彩蝶也在她腦後輕輕擺動,真是千嬌百媚,俯仰生姿。
她真是個又美又俏的女人,一個完全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女人—怎麼看都看不厭啊。
瑪麗安娜望着目光有些癡癡傻傻的弟弟。他散發着橙花味的清新氣味,使他整個人有如晨間花朵般的明亮與朝氣。橙花,這大概是男孩子能噴的最“甜”的香水吧。
這個深藏不露的臭弟弟,以往她怎麼沒發現他這麼獨特?
在瑪麗安娜心裡,很懷疑他是否會成為第二個迪奧,來荼毒這個世界?他這麼秀美,美得殘酷,再邪惡也是個迷人的毒素。
“該死,什麼我配不上人家之類的…明明我也不差。”
可是她打心底不太自信,她的一些優勢畢竟是系統賦予她的。從對方的眼神中,她能看透自己的魅力。沉醉于遐想的同時,瑪麗安娜不禁感歎,現實中真有這樣的人會愛上自己嗎?
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自從有了迪亞哥的陪伴,瑪麗安娜頓覺這個聚會鮮活多了,它恢複了她過去想象中的魅力—沒錯,它的出現就是為了制造她和他之間的浪漫氣氛。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興奮的。畢竟他可是迪亞哥啊,又魅又撩又不輕易被人勾搭上的那種!而且,她覺得自己的教育也是卓有成效的,迪亞哥現在的個人素養要比同齡的公子哥好多了,又勤奮又知書達禮。
沒錯,過去她為了培養對方的好感也花了不少心血,可她的感情一向是敞亮正當的,不像現實中對他心懷不軌啊?
晚會的氣氛越來越熱烈,貴族們在音樂聲中翩翩起舞,歡聲笑語不絕于耳。迪亞哥和瑪麗安娜也在人群中穿梭,享受着這個美好的夜晚。
當他們跳舞時,隻見愛德華王子又和另一位貴婦跳着舞。她跳得比誰都純熟,這兩個人看起來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以至于看他們旋轉的人眼都看累了,數不清他們轉了多少圈。他們的舞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仿佛整個舞廳的焦點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她是誰啊?”
瑪麗安娜不在意地答道:“你不認識社交人物,很正常。這是一位和王子相好的情婦。嘛,曆代英國國王的風雅傳統。”
“弟弟,你以後不會學壞吧?”
他認真地答道:“我不會喜歡那麼多的,能入我眼的女人隻能有一個。”
迪亞哥問:“诶,有個人看着好眼熟。就是那個穿燕尾服的胖子。”
“你說的是那個金發的美國議員?”
“才不是他,是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