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厭内城人,因為内城人死闆,老套,裡面的女人也索然無味,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商品。
内城的工作壓力又大,又忙,稍微出一點錯就能被罵個狗血淋頭,還必須定期檢查情緒狀态,指數指标低于多少多少就要被趕出内城。
内城就是個吃人的城。
所以,很多失業人群都想進入格查爾賞金協會賺賞金。高守被家裡人趕出來之後,就到了格查爾賞金協會,黎嘯天是家裡人派給他保護他的保镖。
不論高守想做什麼,黎嘯天都會幫他。
外城的女人單純,不隻是性格,還有外表。高守很輕易地就能騙過她們,殺了她們,搶奪她們的賞金,是這些年高守和黎嘯天做的最多的事。
格查爾賞金協會不會回收死人的賞金,一個協會玩家如果被另一個協會玩家殺死,那麼他的賞金就會歸殺死他的協會玩家所有。
這是格查爾賞金協會沒有放在明面上的規定。
也是格查爾賞金協會老協會玩家喜歡找新人組隊的原因。
高守默默把刀尖對準了霍山漪,他現在要像以前一樣,殺了霍山漪,再拿走她的賞金。
但他很不甘心。
因為他還沒有得到霍山漪。
可他沒有辦法。
再繼續下去,他會死的。
“抱歉了,賀歲小妹妹。”高守雖然想滿足自己,但他更想保全自己這條小命,他舉起尖刀。
霍山漪依舊沒動,她已經收回了對曹意憐的精神控制,畢竟對怪物使用異能,每一秒都是命,都是錢。
霍山漪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她已經知道如何逃過曹意憐的殺戮了。
如果怪物曹意憐是具有蛙類特性的攻擊型怪物,那麼現在的霍山漪越掙紮就越危險。
青蛙的眼睛和視力都很特殊,大多數時候,它們隻能捕捉動态的生物。
她拿下飄到她頭上的紅色塑料袋,裡面有很多東西,但她能最直觀感受到的,是那隻青蛙。
“呱——”
“呱——”
蛙鳴是隻有霍山漪才能聽見的蛙鳴。
按理說,霍山漪應該再次對高守釋放異能,控制他,畢竟現在,高守顯然比怪物曹意憐要危險得多。
但霍山漪沒有。
她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青蛙在她掌心一跳一跳地鼓動着腮幫子,伴随高守不斷往後仰的手和長刀。
霍山漪勾起嘴角,在長刀落下的一瞬,她直接捏爆了紅色塑料袋裡的青蛙。
刹那間,時間像被靜止了一樣,所有人,所有怪物的動作都被無限放慢。
緊跟着,一陣清脆的“嗒嗒”聲響起。
像是皮鞋鞋跟和地面碰撞時發出的聲響。
霍山漪垂下眼簾。
下一秒,原本掐住霍山漪脖子的怪物詭異地笑了一聲,然後猛地松開她。
霍山漪一下失去支點,重重地摔在地上。
但她沒有摔在這條充斥着葷腥氣的長街上,而是摔在了室内的木地闆上。
“咚——”
頭猝不及防地撞到地面,這聲音清脆得,一聽就是個好腦袋。
霍山漪咳出一口血,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她已經不在剛剛那條街上了。
高守和黎嘯天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發上,高守手裡還拿着剛才想要殺霍山漪的短刀。
霍山漪手裡還拿着那根紅色塑料袋,裡面已經沒有青蛙了,但還有别的東西。
算是線索。
一張名片,一個老式翻蓋手機。
手機不能用,也不能開機。名片上印着一個黑色的山羊logo,背面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人的證件照,名字和電話都在上面。
“曹意憐。”霍山漪低聲念出了這個女人的名字。
然後,她不緊不慢地走到高守和黎嘯天身邊,這才環顧四周看了看。
這是一間很陰冷的房間。
裡世界的色調大多都是這種顔色,很陰暗,很冷,房間内的陳設和普通家庭的陳設差不多,霍山漪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客廳,這裡有一張鐵鏽紅的沙發,灰色的茶幾桌面。
“賀歲妹妹?”高守推開趴在他身上的黎嘯天,滿臉堆着猥瑣的笑意看着霍山漪。
高守往旁邊張望了一下,遲玱沒和徐澤川沒有在這裡,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霍山漪依舊沒有控制他,而是任由他發散自己猥瑣的思想。
“你沒事吧。”高守一把拉起霍山漪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真的在看霍山漪有沒有受傷。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說什麼,要搶我的賞金來着。”霍山漪眯起眼睛笑了一下。
高守愣住了,随後又笑着說:“不是我,是他。”
高守指着在沙發上揉腰的黎嘯天,甩鍋道:“都是他的主意,不過,誰叫格查爾賞金協會要出個殺死協會玩家就可以剝奪他賞金的條例,我們有點私心也很正常嘛!”
黎嘯天站起身,沒好氣地瞪了高守一眼,又看向霍山漪。
霍山漪完全收回了異能,她現在,沒有控制黎嘯天,也沒有控制高守。
“剛才發生了什麼?”黎嘯天幾乎是帶着質問的語氣在和霍山漪說話。
“我不知道诶。”霍山漪雙手背在背後。
隻有生氣的時候,她才會用語氣詞。
“你做的,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黎嘯天沉聲。
霍山漪歪了下頭:“我做了什麼呀?我怎麼不知道呢?”
“哎呀,不要這麼劍拔弩張吧,”高守鑽到兩人中間,笑眯眯地看着霍山漪,“賀歲妹妹,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霍山漪挑眉,轉身,繞着這間陰冷的房間走了一圈,“你哪裡看出來,我沒事的?”
“你受傷了?”高守蹙了蹙眉。
“對啊,”霍山漪勾起嘴角,指着自己的腦袋,笑容燦爛卻帶着一絲陰冷:“我這裡受了好嚴重的傷,好痛好痛,你要幫我吹吹嗎?”
四十萬賞金,馬上就要到手了。
霍山漪眯起眼睛,看着高守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