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中了藥,阿靈,還好你制住了他。”公孫沛憤怒又不安,這是她負責辦的賞花宴,可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若不是桓靈将人栓在了屋裡,出去了還不知會鬧出什麼大亂子。
公孫沛的貼身侍女将那懂醫理的和尚從後門帶了進來,和尚看過以後搖搖頭:“确是中了藥,若是與人交合可解。否則”
公孫沛不自在地避開眼神,桓靈紅着臉問:“否則什麼?”
“否則就是硬熬。當然,于身體有些損傷。不過這郎君身體強健,也并無大礙,好好将養一陣子也就是了。”
桓靈放下心來,她才不要那樣去救梁易!也不想讓别人那樣去救他。
和尚道:“可以讓他泡泡冷水,身子涼下來就沒那麼難熬。”
公孫沛又細心囑咐他不要外傳,叫人給了銀子将他送出門去。
“銀屏,吩咐人送些冷水到門外。金瑤,去尋三郎過來。”桓靈吩咐道。
梁易這麼大的塊頭,他可沒辦法将他扶到浴桶裡。而且,他太吓人了。
她對還有些不放心的公孫沛道:“大嫂,那個和尚不會亂說的。”
那座廟是桓氏修的,那和尚也為桓氏做事。
公孫沛也很快出門,先去将這件事告訴程素,然後便笑眼盈盈地招待賓客。
不多時,幾桶涼水放在了屋外。
有人扣門,桓靈開門一看,是桓煜還有他身後穿了身墨色大袖衫的桓爍。
“二哥怎麼來了?”
桓爍不自然道:“我送阿娘過來。”
程素不像年輕人,無法像他們那樣趕路。便也沒和他們一起,自己在後面慢慢過來。
當時程素已經到了門口,卻見自己的二兒子穿戴一新,匆忙趕過來,略有些不自然對她道:“阿娘,我送你去。”
自受傷以後,桓爍從未出過門。程素激動不已,眼眶裡幾乎要泛出淚來,又怕被人瞧見,隻點了點頭就上了車。
馬車上的她,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淚。程素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瞧着桓爍長大的,也都為他高興,笑着對程素道:“這是喜事,夫人哭花了妝容,反而不美。”
“姚娘,女兒都成親了,我老了,還有什麼美不美?”
姚娘溫柔一笑:“可在我眼裡,您還是當年的小女郎。”
——
桓煜一手拎一桶水,就要往屋内去:“大姐姐,大嫂已經告訴了我們。快讓我和二哥進去,放心吧,這事不會有别的人知道。”
桓爍也提了一桶水。二人進屋後,一人一邊将梁易扶到了浴桶裡,又将冷水倒進去。
梁易被冷水一激,清醒了些。他想起方才被桓靈吓到的樣子,沙啞着嗓子對她道:“阿靈,你先出去。”
桓靈不答他的話,桓煜道:“大姐姐,你先走吧,我在這裡守着大姐夫。”桓煜又拉着桓爍,“你不用擔心,二哥也在。我們兩個人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剛剛那一通鬧,桓靈着實不想再和梁易待在一個屋子裡,于是就出去了。
還未走到人群處,遇上了迎面過來的公孫沛,拉着桓熒和裴真交給她,又叫了好幾個武婢跟随。
“阿靈,你陪着阿熒和真表妹。聽人說,謝二郎君不舒服,我讓人将那和尚叫了回來,再去給他看看。”
公孫沛走了後,桓靈并不想在桓熒面前提起謝二,于是并沒有接着公孫沛的話繼續,隻心不在焉地轉着手上的茶杯。
桓熒問:“大姐姐,大姐夫怎麼樣了?”裴真也睜大了眼睛聽着。
想起剛剛的梁易,桓靈非常不自在,臉色變了又變。
“沒事,你不用擔心。那和尚說歇息一會兒就好了。”她還想着桓熒相看的事情,問妹妹們:“要不我們去前邊看看?”
桓熒低頭:“算了,我不想去。”向來乖順的裴真也說不想去。
若是平時,桓靈肯定能察覺她們的不對勁,可此時她自己心頭已然是亂糟糟的,便也就說不去了。
姐妹幾人各有心事,又尋了涼亭坐下。不遠處走過來一人。
“弟妹,與之說來找你,怎麼不見他人?”向聞搖着一把羽扇,眉眼清潤,笑得溫和。
“成國公,他有些不舒服,在後院歇息。不過并不嚴重,你不用擔心。”桓靈隐去梁易中了藥的事實,又向他介紹桓熒與裴真,“這便是我的兩位妹妹。”
幾人互相見過禮,向聞才道:“其實我與桓二娘子有過一面之緣,不知二娘子是否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