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事件迅速登上各大新聞平台的頭條,全城熱議,也驚動了沈家人,沈老爺子親自坐鎮主持大局。
兩千萬的現金,即使他們這樣的富豪家庭,也不可分分鐘提取出來,何況正是夜裡,金融機構都已關門,更是加大了難度。
這麼多錢,按照百元紙鈔的重量計算,不少于兩百公斤,一個人是絕對提不動的。歹徒“考慮周到”,要求等分成十份,送到不同的位置。
林雅音趁亂看戲,嘀咕道,“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不會是她自導自演的吧?”
沈有尚聽不得有人這麼诋毀申敏禾,這會兒他正在氣頭上,拍案而起,嗆了回去,“又不是花你的錢!”
林雅音撇了下嘴,躲到了老爺子身後。
沈為民低咳一聲,往地上杵了兩下拐杖,“我們先安排提取現金,等警察來了,再決定是否送錢贖人。”
“歹徒将視頻發給了我,分明是沖着我來的,他們的目的是金錢,我會親自送過去的。”沈有尚說。
沈謙良啟口,“有尚,我知道你現在很着急,但你要冷靜一些。關乎性命的事,不能太沖動,配合警察行事才行。”
自從收到消息以來,沈有尚滴水未沾,神經像是緊繃的琴弦,随時會斷裂。他這才喝了一口冰水,讓自己保持清醒。
警察趕至沈宅,經過一番部署,他們将保護沈有尚前往北山公園交付贖金,由他引蛇出洞。與此同時,警察們在公園裡埋伏守候,見機行動。
沈老爺子一通電話,便在天亮之前,将數額不菲的贖金悉數籌備妥當。
沈有尚戴上口罩,在便衣的護送下提前抵達北山公園,熟悉地形。公園廣闊,各處景點相隔甚遠,要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内,将沉甸甸的錢袋,精準地分置于十個地點,并非易事。
上午十點,公園達到首個遊客高峰時段,人群熙熙攘攘,給警方排查嫌疑人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第一個交贖金的地點位于清風涼亭,涼亭内坐着歇息的遊客,或閑談或靜賞風景,亭畔,一池碧水波光粼粼。
沈有尚借着樹木的掩護,将深黑色的手提袋藏匿于池塘邊一塊大石頭後面。然後他不動聲色地後退,同時警察和保镖也在暗中觀察。
正當沈有尚走出幾百米遠時,突然有人拉了下他的袖口。他一個激靈,轉過頭,是一個小男孩。“叔叔,你的包忘記拿了。”
沈有尚循着小孩指尖的方向,轉眸回望涼亭右側,手提袋露出一個角,依然在原地。他對小朋友溫和言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先在那放一會兒,稍後回來再取。”
小男孩跑開了,隐沒在人流中。
這時,耳機裡傳來警方急切的提醒,“包已經被拿走了!”
沈有尚定睛一看,“包不是還在那裡嗎?”他奔至近前,發現手提袋已經被調包成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錢不翼而飛,而那個小男孩也消失了。
沈有尚懊惱地握緊拳頭,關節處發出清脆響聲,神經刹那間緊繃到極緻,每一根汗毛都凜在警覺裡,搜尋着黑暗中的身影。
時間不允許他在此多逗留,他坐進接應的擺渡車,到達第二處——公園的廢棄物收集點。他将一隻破舊的蛇皮袋丢進了垃圾箱内。
在沈有尚離去之後,仍有警力在附近隐秘蟄伏。然而,直至他達成第三處與第四處的任務,除了涼亭邊的包袋,其餘的贖金依舊未被取走。
耳機裡的聲音不斷地催促他,時間緊迫,隻管完成自己的任務,抓捕嫌疑人是警方的職責。
沈有尚早已将形象抛諸腦後,奮力穿梭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他不可避免地與一些遊客發生碰撞,有人嘴裡罵罵咧咧,更有甚者,誤以為他是小偷,影響了他的行事節奏。
他狼狽地脫身,臨近交付地點時,守候着的接應者将裝有大量現金的包袋遞到他手中。他接過贖金,走向目的地。
半個小時後,沈有尚趕赴第六處:兒童遊樂區的滑梯下方。
當他剛把贖金妥當地藏好,正欲轉身離開之際,嚴陣以待的警察一躍而出,朝那個拎走包裹的男子飛奔而去。
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戴着口罩,整個人又瘦又高,與那天在百合廣場被拍到的嫌疑犯身形極為相似。
沈有尚也如猛虎般撲了過去,将歹徒牢牢按壓在地。
男人趴在地上,呲嘴連聲求饒,“我就是個撿垃圾的,以為沒人要,才拿走的。你們饒了我吧,我全還給你們。”
沈有尚一把扯下那人的口罩,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他已經害怕得面如菜色,連嘴角都在簌簌地顫抖。
“快說,人在哪裡!”
男人賊溜溜的眼睛亂轉,恐懼中夾着疑惑,結結巴巴道,“人,什麼人,我就一個人。”
沈有尚拎着他的衣領,眼神冰冷如刀,“少給我裝,我問你,申敏禾在哪裡?若你還想保命,就識相地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