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消失在地平線盡頭,房間中漆黑一片,全靠樓道裡的燈光透過門上小窗照亮一方狹小天地。
走廊上傳來說話打鬧聲,還有熱水房裡隐隐約約的水聲,飛鳥出去看了眼回來繼續搖頭,“也是臭水。”
晚上十點一過,整棟樓就靜下來,燈光全熄滅,沉寂的像死了似的。梁旭已經醒了,晏豎爾能聽到他在鋪上蠕動着坐起來。
“我要喝水……”梁旭聲音很低,嘶啞無比。
飛鳥擰開為數不多水源的瓶蓋,随手找了個容器給他倒了點。
晏豎爾清晰地看到那容器是個煙灰缸。
啊,的确是蠻随意的。
“悠着點,總共就這些。”沒有給他松綁的意思,飛鳥直接将水喂到他嘴邊。
梁旭大概是渴的不行,也不在乎裡面有沒有煙灰,是不是還被綁着,迫不及待地埋頭喝了個一幹二淨。
喝完,又說餓。
總不能餓死他,飛鳥扳了角壓縮餅幹給他,噎的梁旭直翻白眼,一副上氣不接下氣馬上寄的模樣。
“水,水水……”
飛鳥又肅着臉給他一煙灰缸的水,末了還不忘抽張紙給梁旭一通亂擦。
晏豎爾坐在一旁看完全程,語氣浮誇地點評:“賢夫良父,家庭主夫。”
“……”對方看起來想把煙灰缸扔到他腦袋上,“缺德評價請留給别人。”
“是贊美。”他糾正道。
梁旭忽然笑出聲,“哼哼,還有心思鬥嘴呢,哈哈哈哈,真好……”
俞會正在用電量即将耗盡的手機照明,伏案寫着什麼,被梁旭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了思緒,不耐地“啧”。
“哥,”他叫道,“去,給他一腳。”
梁旭頓時收聲,把欺軟怕硬表現的淋漓盡緻。
很快俞會手機電量耗盡,幾人摸黑上床休息,睡前俞會低聲道:“今天是自由日,明天肯定不會有這麼多自由活動的時間……目前我們的情況堅持不了太久,希望可以合作,多人攜手攻克難關……”
晏豎爾知道是說給他聽的,他在黑夜裡聳了聳肩,沒有口頭回複。
夜逐漸深,昏沉睡意襲來,飛鳥閉着眼放松神經,卻忽然聽到下床開門聲,他瞬間清醒。
是誰,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