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癱軟的梁旭,窗邊站立的兩兄弟,維持着推門動作的晏豎爾,形成經典的三角站位。因三角形最具有穩定性,氣氛一時也穩定得如同黃油凝固。
“傻站着幹什麼?”晏豎爾聳肩,像是在狀況外般自顧自得取出一本登記冊遠遠地丢向兩人,“瞧瞧這個。”
飛鳥伸手接住飛來的登記冊,攤開在兩人之間頭對頭得看起來。
“這是……”
“學生寝室點到記錄表。”俞會一字一頓念出上方字眼。
“看這裡,”飛鳥忽然指住一個地方,“6月27,604寝室缺勤。”
晏豎爾走到他倆身邊,态度強硬地拂開前者手指,“我想,重點在于6月25火災發生九号樓淪為廢墟全員撤離,那麼這27号的記錄從何而來。”
靈光一閃而過,俞會猛然擡頭,“梁旭!”
他的視線遊離在梁旭和晏豎爾之間,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你說循環的意義,原來如此——”
飛鳥感到頭疼,他聽不懂謎語,故而生硬地岔開話題,“快遲到了,帶上梁旭先走到教室再說。”
說罷飛鳥将癱軟在地上的梁旭用力甩上肩頭,腹部撞擊骨骼,晏豎爾清晰地聽到人肉碰撞發出一聲巨響。
“嘶。”他眨眨眼,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涼氣,聽着就痛。不過他還是客觀且人道公正地評價了下飛鳥,“你人蠻不錯的,順手給梁旭做個胃大部切除術。”
“多謝誇獎,你為人也可以的。”飛鳥将長刀斜挎在腰間,“心地善良,道德敗壞。”
晏豎爾攤手:“需要我提醒下,時間已經不多了嗎?”
還有十分鐘早讀鈴聲打響,一行人緊趕慢趕卡着鈴聲踏入教室。
教室人員排布整齊,齊刷刷低着頭,額頭幾乎貼在桌面,空氣中一派死寂。講台上則站着一位中年男老師,細瘦得形如麻杆亦或者一道扯得極長的影子,說話,呼吸,走動,無論做什麼都一搖一擺,分外詭異。
“報告。”
幾人在教室門外喊報告,中年老師說話聲頓住,遲緩地将身子一點一點傾斜過來。他的腳在原地紋絲不動,上半身卻幾乎伏趴在梁旭身上。
晏豎爾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中年腿部已經融化,想根燒到一半的蠟燭,蠟液堆積在底部,将它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趕在進教室前醒來的梁旭,險些驚叫出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身後的飛鳥用力抵住他向後倒下的身影,恨鐵不成鋼地低斥一聲:“安靜!”
這才讓梁旭把到嘴邊的尖叫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