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事的幾人在門口,整整齊齊地低頭蹲坐,像受了驚的鹌鹑,以為裝死就能逃過一劫。
邬奶奶慈愛地笑着,有節奏地輕拍着邬卿雲瘦削的後背,語氣寵溺道:
“怎麼了,小雲朵,有什麼事奶奶都能給你撐腰。”
“沒...事,奶奶你先處理...眼前這件事。”
一隻袖口偷偷地在領口擦了幾下,随後邬卿雲才哽咽地開口。
她的小動作,可愛模樣,惹得邬奶奶停下拍背的動作,揉了揉她柔順的發絲。
“乖崽,天冷先回去吧。”
邬奶奶說完,已經拿出一個手帕,為她細細擦拭臉上的淚痕。
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邬卿雲隻能看到深色的手帕上,繡着一些栩栩如生的梅花。
看到邬卿雲呆滞的目光,邬奶奶直接将手帕塞到她手心,臉色如常地拍了下邬卿雲的手背。
接過手帕,邬卿雲點了點頭,走進院裡,緩緩将門帶上。
木門合上的刹那,邬奶奶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有些枯皺的手指,在空中書寫着,魂力大作。
一個巨大的召喚陣,眨眼間出現在幾位鹌鹑蹲的面前,光芒大盛,幾人下意識擡起胳膊遮擋。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四周的溫度驟降,好在刺眼的光芒已消失,幾人順勢放下僵硬的手臂。
他們看到今生難忘的一幕,六隻模樣各異的頂級寵獸,活生生地出現在門口。
虛掩的門,好似撕裂空間的證據,院子外寒冷如冬,刮起了風暴,門内卻連一絲微風也未有。
風暴具有極高的靈性,在接觸到厚重木門時,便停息下來。
院裡邬卿雲坐在石凳上,撫摸着手裡的手帕,靜靜地望着平靜的湖面。
她美眸中閃爍着掙紮,手帕從指縫中溜走,掉落在地上。
起身将沾灰的手帕撿起,細碎的塵埃為梅花增添了不少顔色,邬卿雲輕歎一聲,放棄将灰塵拍去的念頭。
随着一聲輕歎,沾灰的手帕被平鋪在石桌上,邬卿雲托着下巴,盯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美夢。
不一會,邬奶奶就處理好了外面幾人,邁着極其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在青石闆路上。
六隻頂級寵獸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疲憊地揉着自己兩側的太陽穴,神情嚴肅,上位者的氣勢全開。
走着走着,邬卿雲恬靜的睡顔,就在不經意間進入了視野。
邬奶奶生硬的表情,下一秒如冰雪融化般,逐漸變得柔和。
她微微俯身,用食指在邬卿雲鼻尖刮了兩下,慈愛地喚道:
“小雲朵,快醒醒,我們要回家了。”
說話間,一陣微風吹過,将邬卿雲的碎發撫平,細軟的黑發剛好滑落到眼角。
惹得邬卿雲不适地蹙眉,懶懶地睜開了雙眼,舒展着已經麻木的胳膊。
邬奶奶看她迷離的眼神,替乖乖坐在石凳上的她,理了理發梢,臉上的皺紋因眼中的笑意,向後延伸着。
看見熟悉的笑容,邬卿雲嘴角一癟,下意識低頭,右手死死地抓住邬奶奶的衣角。
“小雲朵,這麼大人了,怎麼一委屈就拽奶奶的衣角。”
眼前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孩,還像小時候那樣撒嬌,邬奶奶忍不住感慨,語氣緩慢地哄道,
“還有什麼委屈,今晚一并告訴奶,我替你做主。”
“奶奶,顧熙瑤...阿遙她又不要我了。”
說罷,邬卿雲将頭埋邬奶奶懷裡,悶悶不樂。
遠處傳來母親們的呼喊聲,在寂靜的夜裡回蕩着。
“媽,雲兒,該回家了。”
“我知道媽您寵小雲朵,先回家,明天再去散心。”
聽到母親們的呼喊,看到屋外燈火前,兩道苦苦等待的身影。
邬卿雲又想起了,童年在灺候谷的夜,如今卻少了人,在邬奶奶懷裡悶悶地說道:
“奶奶,我們回家吧。”
“離别是為了更好的遇見,熙瑤從小是個聰明孩子。”
回應她的是邬奶奶的輕歎,微涼的手被奶奶的手捂着,冰涼的心開始回暖,
“日子還長,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備考,這是為了在将來頂峰再會。”
說完看到邬卿雲重重地點頭,眼中蓄滿了淚水,邬奶奶一把摟住她,邁着統一的步伐,向着燈火通明的屋子大門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