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逃回了家。
他一路不敢停歇,就算差點左腳拌右腳摔倒,也沒能阻擋他回家的步伐。
小小的金色踩着月光跑遠,完全不想帶許久未曾出現的不明物找新朋友了,滿心滿眼都是躲避那群奇怪的花臂大叔。
幾分鐘前,在男孩鼓起勇氣詢問為首的花臂男人來曆後,對方卻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神秘地搖搖手指,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呀嘞呀嘞大↓小↘↗姐~再不離開,我們就要跳↓舞↑了↓”
降谷零:?
語氣七扭八拐,奇怪腔調聽得降谷零渾身一顫,随後就見大幾十名疑似黑|道的男人,整齊劃一地舞動起來。
降谷零:……救命,好怪的大人!
而且說着什麼離開啊跳舞啊沖上來也就算了,誰是大小姐啊,他明明是男孩子!
就這樣帶着羞惱一路奔跑,直到氣鼓鼓地推開房門,将自己摔進被子裡躲起來,面頰上的熱度才消散幾分。
過了片刻,隻有小腿以下暴露在外的男孩足尖一動,便覺癢意順腳踝蜿蜒而上。
皮膚反射性泛起顫栗,忐忑的心卻奇迹般安定,不真實的感覺萦繞内心,讓男孩微微恍然。
是它在碰自己。
那個不明物,跟着他回家了。
并不能記得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但唯獨對那撫摸與善意印象深刻。
降谷零也曾在許多年前無數次嘗試呼喚對方,可無論如何都沒能得到回應。
漸漸地,他在保姆疑慮的眼神下收起所有異常,隻當對方是一個夢,随時間流逝逐漸淡忘。
——直至今天。
直至今天,熟悉的觸感又停留在發頂,仔細計較着時光,降谷零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九年。
時隔九年,對方再度回到了他的身邊。
剛開始是驚喜,緊随其後便是委屈。
輕柔撫摸着自己的存在态度平淡,仿佛隻是一日未見,平靜地打着招呼,這讓降谷零覺得對方太過敷衍。
于是他佯作生氣地逃離,末了還是想帶對方去找自己的新夥伴,激動得一時忘記了天色已是傍晚。
被那群壞孩子包圍時,降谷零也有些慌亂,但更多的是對他們給自己取綽号感到惱怒,以及些微的、難以言明的不安。
他從不懼怕打架,他隻是…隻是怕那家夥失望。
——會覺得粗魯嗎?會覺得讨厭嗎?
猶豫間錯失先機,眼看着壞孩子将自己團團圍住。
回過神的降谷零捏緊拳頭,正要慣例與惡勢力鬥争一番,卻被突如其來的花臂大叔夜跑群打斷。
降谷零:“……”
這對小孩子來說未免太刺激了叭!
盡管被吓得鬓角金發都呼扇呼扇飛起,一口氣跑回了家,但他還是在被觸及腳踝後鎮定下來。
還好。
還好它還在自己身邊。
所以果然,那些大叔并不是附近的黑|幫,而是它叫來幫自己的人吧。
雖、雖然看起來有些離譜,但如果是它叫來的也不是不行……
思及此,用被子将自己裹成天婦羅卷的孩子悄咪咪翻了身,糾結半晌還是探出金燦燦的腦袋,看向虛空再度求證:
“是你做的嗎?”
沒有回應。
又消失了麼……
降谷零擡手摸摸自己的發梢,一時恍惚,仿佛那上面還殘留着被觸碰的溫度。
沉默半晌,金發的孩子還是慢吞吞爬起來換上睡衣,瞄了眼指向IX的時針,最終重新鑽進被子裡。
“…晚安。”
看在這次對方幫自己的份上,勉為其難原諒它好了。
明天一定要出現哦,不然的話——
【[zero]好感度+10】
【[zero]當前好感度:19(是你嗎?)】
【[zero]因過于疲累進入了夢鄉。】
黑羽真銘:“…”
在簽到頁得到一個沙貝後,黑發青年同手同腳地去洗漱,随後将自己丢進被子裡封印了起來。
嗚嗚嗚好犯規!zero真是太犯規了!
怎麼能有這麼會撩人類的小魚呢?這叫他怎麼舍得把手機交上去!
在出現選項後,黑羽真銘隻猶豫了一秒,便排除了普信的B選項和奇怪的C選項,以A這個富有遊戲特色(bug)的回答交了卷。
結果就見一群清道夫朝着小黑魚微點魚頭,做出了整齊劃一的姿勢,尾巴立起,魚鳍統一向左,魚尾往後擺。
随後似是調整好了位置,下一秒,100隻豹紋清道夫就這樣在屏幕裡忘我地舞動起來。
旋轉、跳躍、搖花手!
嘴裡吐出的泡泡甚至都繞着S彎,看得黑羽真銘瞠目結舌,手機差點砸到臉上。
——好炫酷的劇情動畫!
激動地想截屏分享給楠雄,然而青年卻發現這款遊戲沒辦法截圖,無奈隻能按捺下心思,不過很快他便無心理會這些。
因為在清道夫開始表演後,黑羽真銘就見小黑魚抖了抖,似乎是受到了驚吓。緊接着小魚就嗖的一下往來時路箭一樣沖過去,一頭紮進了水幕裡。
【[zero]開始懷疑魚生,[zero]不打算去找新夥伴了,并決定回去靜靜。】
【zero回到了家中。】
?
說好要帶他去看新朋友呢?他還沒有解鎖新的魚啊!
心情大起大落,再三點擊屏幕也沒能再見小黑魚,還以為又出bug的青年皺着眉想要選擇幫助,就見屏幕上彈出一個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