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碼點完菜後嚴尋盯着手機沉默,齊月嘉看着他,眨了眨眼,問:“你在看什麼?”
“齊月亮,”嚴尋擡頭看他,“我如果現在去求複合的話……”
“還是别了吧。”齊月嘉打斷他,“分了就是分了,别去打擾人家了。”
“……”
嚴尋果真放下了手機。
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齊月嘉又安慰道:“其實也沒什麼,大家也不是沒了誰就活不下去,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嚴尋搖搖頭:“我沒了她就是活不下去……”
“……”
齊月嘉都多餘說那一句。
他現在有點後悔,後悔剛才沒打開手機把嚴尋剛才說的那句話錄下來,等以後他走出失戀的陰影後拿出來狠狠嘲笑他,
他深吸一口氣,道:“好了,你不要傷心了,先去調蘸料。我去幫你調 ,你在這等服務員上菜。”
嚴尋點點頭,又低頭看手機。
臨走時齊月嘉又說一遍:“别去打擾人家了。”
嚴尋又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齊月嘉從消毒櫃裡拿出幾個小碗,看着面前各類調料,像往常很多次吃火鍋一樣回憶着前任給他調的蘸料。
但可惜,他以前也是那個坐在位置上等着吃的,完全不知道他前男友的那個蘸料究竟是怎麼調的。
齊月嘉歎了口氣,将最常規不會出錯的麻醬碟和油碟各調了兩碗。
他一個人拿不了四碗,便随機拉住一個路過的服務員。對方剛好剛上完菜,托盤裡是空的。
說明情況後他将四碗蘸料放進托盤,跟在服務員身後朝座位那邊走過去,但剛走沒幾步,齊月嘉在店的另一邊看到了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是他剛剛在想的前任,秦見。
“……”
他的腳步不自覺定住,望着那邊久久做不出反應。
秦見對面坐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生,看背影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五年未見,那人的外貌沒什麼大變化,隻是頭發長了些。
他對面的人正滔滔不絕說着什麼,秦見隻是時不時擡眼看對方一下,邊聽對方說話邊往對方碗裡夾東西。
就像五年前他們相處時那樣。
齊月嘉不自覺攥緊了袖口,他深吸一口氣,在秦見發現他之前低着頭回到座位上。
“……所以我就跑出來了。”
秦見還在往李卓希碗裡放東西,說:“你的錯。”
聞言李卓希有些不服:“哥,你能不能别老是無腦站我媽,這件事怎麼會是……”
“我無腦站她怎麼了?”秦見打斷他,把最後一盤肉下進鍋裡,說,“她是我親小姨,我小時候她抱過我,你抱過?”
“……”
秦見繼續說:“你20了,不小了,再因為這種事跑出來找我評理信不信我揍你?”
“……”
李卓希閉嘴了。
别人罵他他不愛聽,還得是秦見。
他終于重新拿起筷子,卻發現自己面前的碗裡已經堆起一座小山。
無言片刻,他又放下筷子:“别給我夾了哥,我吃不完啊!”
秦見又撈起鍋裡一個蝦丸放進李卓希手邊另一隻碗裡,看也不看他,說:“這麼多都是你點的,誰點的誰吃完。”
“……”李卓希有些崩潰,早知道不點這麼多了。
見他終于安靜吃飯了,秦見放下筷子看向齊月嘉的方向。
齊月嘉背對着他坐着,他對面的那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應該是他的一個朋友,但秦見忘記那人的名字了。
這麼多年沒見,還是個笨蛋。
那麼灼熱的視線,瞎子才會察覺不到吧。
而現在,某個笨蛋的腦子有點亂。
齊月嘉不确定秦見有沒有看到他,但坐他對面那個……
不對,他們已經分手五年了,秦見談不談新男朋友他根本管不到,和他也沒多大關系。
他隻是想不到秦見口味居然這麼統一,五年前喜歡二十出頭的他,五年後的新男友看起來似乎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在齊月嘉去調蘸料的時間裡服務員已經上菜了,他夾了一筷子毛肚放到鍋裡涮涮,夾出來後裹滿麻醬将其送進嘴裡。
他盯着鍋裡在沸騰的紅湯中翻滾的牛肉丸,咀嚼着嘴裡的毛肚,不自覺回憶起了當年他和秦見還在一起時候的事。
或許和現在正在吃東西有關,齊月嘉想起的都是和吃飯有關的片段。
兩人剛認識那會齊月嘉在一家個人攝影工作室做實習攝影助理,老闆仗着他是應屆生需要這份工作,不敢随便辭職,再加上他本身性子就軟,各種大大小小的事全部都交給他去做。
齊月嘉也确實不敢說什麼,他的确很需要這份工作。
所以他一個實習助理有時比正式攝影師工作還忙,平時不是點外賣就是去外面吃,在家做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不太會做飯,但秦見廚藝很好,兩人确認關系後很快就住到了一起,齊月嘉每天都要回家吃飯。
那段時間裡不管發生什麼,隻要回家有秦見在,他就沒關系。
這些年裡齊月嘉其實有很多次其實都想去找秦見複合,但每次他都以“不要打擾人家”為由強行壓下了聯系秦見的欲望。
畢竟是他提的分手,當時鬧得也不是很好看,兩個人憋了一肚子氣地分開了。
現在想想,齊月嘉感覺那時自己的問題更大一些,所以他覺得如果他去提複合的話,似乎有種在玩弄人家的意思。
現在好了,秦見有了新歡,他就不用想複不複合的事了。
遺憾稍微有一點,但現在他有一件比這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問問秦見的火鍋蘸料到底是怎麼調的。
這一口齊月嘉已經惦記了整整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