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對齊月嘉的補充沒什麼表示,隻嗯了一聲,道:“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齊月嘉道了聲好,然後兩個人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雖然都不說話,但誰也沒說挂電話。
片刻後齊月嘉又試探着開口:“今天19号了。”
秦見又嗯一聲,什麼都沒說。
齊月嘉抿了抿唇,看了眼現在的時間,快十點了,他說:“不早了,睡覺吧,等明天我去問問我那個弟弟……我挂了?”
此言一出電話裡靜默片刻,随後秦見又是隻嗯了一聲。
齊月嘉腹诽,好敷衍呐。
他挂了電話,翻了個身後點開通訊錄找到楊謙的聯系方式,幾秒後他從床上坐起來,半是試探的給對方打去了一個電話。
鈴響了幾聲之後電話接通,對方率先開口:“哥?”
“啊,是我。”齊月嘉用指腹輕輕摩挲着手機側邊,楊謙今年還在上高中,他們沒見過幾面,平時也不聯系,所以他稍微有點緊張。
他繼續道,“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媽最近和……和你爸,有發生什麼事嗎?我應該沒打擾你休息吧?”
楊謙安靜幾秒,随後說:“他們沒發生什麼啊。”
聞言齊月嘉頓了一下,又問:“媽沒說過她被你爸打的事?”
“沒有。”楊謙繼續道,“沒事我就挂了,我作業還沒寫完。”
“……”齊月嘉哦了一聲,下一秒他隐隐約約聽到楊謙那邊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像是瓷器或玻璃摔碎在地上。
他剛要開口問什麼聲音的時候楊謙已經挂了電話。
齊月嘉皺起眉,再打回去就已經打不通了。
所以楊謙是肯定知道陶盈被楊建家暴的事的,至于為什麼撒謊說沒有,要麼是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要麼就是他根本不想管這事。
所以還是要去問陶盈本人才行。
齊月嘉深深歎了口氣,躺回床上把剛才給楊謙打電話時聽到的全都告訴了秦見。
幾分鐘後對方發來一個問号,打字說:[不是說明天問?你的一天真是短暫]
齊月嘉忽略他這句完全抓錯重點的話,道:[他也不肯和我說,我還是等明天再去問問我媽吧]
秦見:[别又二十分鐘後和我發消息說你媽還是不告訴你]
齊月嘉剛要打字說不會的,還沒來得及點擊發送就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陶盈。
他趕緊從床上坐起來點擊接聽,對方開門見山道:“嘉嘉,你把那個律師的聯系方式給我吧。”
齊月嘉短暫怔愣一瞬,還沒開口陶盈就繼續說:“但我不能現在和他撕破臉,小謙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等他考完再說。”
“……”
齊月嘉有些無話可說,他不知為何現在莫名有些失落,小聲哦了一下後道,“那我把他微信推給你。”
他上微信言簡意赅地和秦見說明了現在的情況,把他的名片推給陶盈後問:“那你這段時間怎麼辦,繼續忍着嗎?”
陶盈笑了一下:“忍着呗,行了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齊月嘉試探道:“要不……你這段時間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不用。”陶盈又拒絕了,“你家就一張床,我去了睡哪啊?沒事,我自己有辦法,别擔心我。我挂了,你早點睡。”
齊月嘉還沒開口,陶盈直接挂了電話。
秦見估計是去和陶盈聯系了,沒再回他的消息。
齊月嘉下床拿來電腦随便搜了一部電影看,今天已經19号,他的生日在27。
但從今天開始他就沒有排商單了。
他看着電影,決定接下來空閑的這半個月出去采風。
相比于拍人,齊月嘉其實更喜歡拍景。
他每年都會給自己放十天半個月的假,假期裡他可以出去采風随便拍拍照片,也可以無所事事地在家宅半個月。
采風地點不定,随便上一輛公交車,車開到哪兒算哪兒。現代城市就算天生方向感差,隻要會打車并能說出自己家的地址就不會迷路。
平安夜那天他去了水中月公園,當初他和秦見在一起的地方。
齊月嘉挑了一台比較輕便的小相機,挂脖子上就能走的那種。
他特地在晚上的時候來了公園,公園裡來約會的情侶很多,岸邊的松柏提前好幾天裝飾上了紅紅綠綠的絲帶和低頻率閃爍的小彩燈。
樹上小彩燈花花綠綠的光倒映在湖中,岸上人全部成雙成對——齊月嘉是一個人。
不過這不重要。
作為拿相機的人,他從一開始就不在相框裡,他也沒想過要出現在相框裡,所以他唯一遺憾的是今晚沒有月亮。
他對着幾顆聖誕樹拍了幾張照片後将鏡頭對準了湖面,找到一個有人有樹的角度,按下快門,拍下了水裡的聖誕節。
拍完之後齊月嘉很快将手插進口袋裡,晚上氣溫低,他給相機套了保護套,雖然穿了衣服,但摸起來還是冰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