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詞波瀾不驚地介紹:“這是我伴侶。”
黎瑭揉手的動作頓住了:伴侶?
也是,按照姜令詞端莊保守的個性,讓他給學生介紹自己的床伴,大概率比睡到他還要難。
再者,伴侶這個詞,就很“中性”。
床伴怎麼不算伴兒呢。
問題是她連“床伴”都名不正言不順。
氣氣氣!
周書錦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稱呼:“原來是師母。”
黎瑭沒被姜令詞的“伴侶”鎮住,反而被這個石破天驚的“師母”給鎮住了,怎麼個事兒,她年紀輕輕已經可以尊稱“母”了嗎?
大概是黎瑭眼底的震撼太明顯,周書錦問道:“師母在想什麼?”
黎瑭讓自己保持冷靜優雅,免得白瞎提前兩小時起床做的職業淑女造型,内心長舒一口氣,幽幽道:“在想要不要給你個改口紅包。”
“哎呀師母客氣,師母大氣,師母您請坐。”周書錦肅然起敬。
這時,姜令詞打斷他的獻殷勤,将手中的簡曆遞過去,“助理定了。”
周書錦狐疑地低頭看過去:“您不是不想招助理……”
沒錯,姜令詞是來讓周書錦終止助理招聘的,碰到黎瑭純屬意外。
周書錦看一眼簡曆又看一眼黎瑭,沒錯,是同一個人,也是最後那位面試者。
露出秒懂微笑。
有一說一,黎瑭的簡曆很優秀,排除其他因素,她都是來應聘中最合适的人,甚至還有和藝人相處的經驗。
黎瑭一點都沒誇張,虞蘇潼怎麼不算藝人呢。
他們沒走古文字研究院的大門,此時大門外還停着那些富家千金的車,沒應聘上也就算了,甚至連姜令詞的面都沒見到,大多都不甘心。
與姜令詞沿着梅林小道往後門走,黎瑭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狐疑地問:“你這麼早就下班?”
這不是挺閑的嗎,怎麼抽不出空和她睡覺?
姜令詞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如實回答:“回老宅有事。”
又是這個回答,黎瑭甚至懷疑是托詞了,“我一直想問,你家老宅藏了什麼寶貝比我這樣的軟玉溫香還要有吸引力?”
姜令詞輕描淡寫地說:“沒有寶貝,隻有一個固定安排。”
兩人并肩穿行在梅花樹下,昨晚下過雪,風一吹,還有細碎的雪花伴随着豔麗的紅梅簌簌落下。
還固定安排,什麼固定安排放晚上,都是托詞!
不過黎瑭沒再繼續往下追問,畢竟他們的關系,聊得太深屬實沒必要,隻仰頭看了姜令詞一眼。
姜令詞今天沒有戴眼鏡,朱砂色的紅梅與他眼尾同樣朱砂色的淚痣相映,尤其是在漫天細雪的視覺沖擊下,英俊眉目少了幾分清隽冰冷,多了幾分绮麗旖旎,
單單是這張皮相,能吸引那麼多千金小姐為他而來也不足為奇。以至于她們平日裡進不了古文字院的大門,隻能用今日這樣的機會。
黎瑭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清楚。”
姜令詞垂眸看她,極輕地應了聲:“嗯?”
黎瑭沒有停下,保持原本的速度往前走,踩着覆了一層薄雪的青石闆路,閑聊似地繼續說:“我有一點潔癖哦,隻能接受一對一的關系。”
姜令詞嗓音淡了些:“我也是。”
姜家祖祖輩輩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絕無可能出現第三者。
“那些人很膚淺的,根本不懂欣賞,隻是貪圖你的美貌。”黎瑭超小聲指指點點,而後眼尾微擡,“而我就跟他們不一樣。”
姜令詞受教地颌首:“嗯,你貪圖我的肉·體。”
“……”
黎瑭眼睛遊移一瞬,不接他的大實話:“總之别人盯着你看都不行,這方面我占有欲很強的。”
她的東西,向來不允許任何人觊觎。
即便隻是床伴關系,跟她約的期間,姜令詞的身體每一寸都得完整的屬于她。
姜令詞聽到她格外霸道的言論,反而眼底閃過一絲笑弧。
眼看着即将走出梅花樹林,風愈大了些,姜令詞不動聲色地擋在風口位置,嗓音是一如既往地沉靜從容:“沒人看我。”
“低估自己魅力了吧?”
黎瑭和姜令詞一同從VIP通道離開北城機場,差點引起圍觀。
姜令詞素來低調,作為超級世家繼承人,照片甚少流傳出去,奈何出現在公衆場合,他出類拔萃的相貌和身高儀态,也會十分惹眼。
姜令詞平時出行都是私人飛機,甚少坐客機,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黎瑭認真臉:作為小助理,“藝人”遇到的第一場危機,她必須完美化解。
絕對不是因為她私心不想讓姜令詞被人盯着看!
絕對不是!!
黎瑭思考過後,摘下自己為了保暖而戴的超大毛線帽,扯了下姜令詞的大衣袖口:“你低頭。”
姜令詞順從地低頭,看着她問,“什麼……”事。
下一秒,大大的白色貓貓頭毛線帽便落在他頭上,戴好後,黎瑭又替他整理了一番垂在兩側的毛茸球球,然後自信滿滿地上下打量——
靠,怎麼更帥了!
不科學啊!
男生戴這樣可愛的大帽子,不應該很奇怪嗎?
眼見着弄巧成拙,姜令詞更顯眼了,黎瑭從頭到腳把他打量了一番,最後主動握住他的手,沉重地開口:“我們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