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住在城裡,沒聽說過幹兒子的事,聞言,問姐姐前因後果。
家裡杯子不夠,周沁幹脆給除了自己外所有人倒了一碗茶水,倒完趴窗戶看樓下的自行車。
媽媽和阿姨簡單解釋幾句。
認幹兒子的理由已經越來越充分了,盡管在别人聽來還是不可思議。
馮旭勉本就很難坐得住,賀安良在,他更坐不住了,想站姐姐旁邊,可惜過不去。
客廳放了三張床,一張桌子,若幹椅子小闆凳,落腳的地方不多,幹哥坐的位置剛好堵住了去姐姐旁邊的路。
走不過去,他隻好不動了。
說完認幹兒子的緣由,錢珠蘭對賀安良提起女兒的成績:“沁沁期末成績進步很大,就物理一門不及格,沁沁,拿試卷給你哥看看。”
賀安良主動站起來,讓出給周沁通過的空間。
周沁走到床邊,鑽進床簾裡,搗鼓了會兒才把試卷都拿出來。
賀安良将椅子搬到她床邊,另外給她拿了把椅子,就放在自己坐的椅子旁邊。
周沁把試卷交給他,将椅子挪開一些。
在别人看來沒挪出去多遠,她也是相同的感覺,隻能說聊勝于無。
椅子挪開,她又拿了根米筒,坐下來吃。
錢珠蘭看出女兒接受的态度,招呼妹妹和外甥一起來吃米筒。
先前不好意思當着賀安良的面,招呼妹妹外甥吃他送的米筒,女兒吃了,代表可以拿來招待妹妹外甥。
周沁能感覺到阿姨本來用打量的神色看着賀安良,在媽媽說期末考試,她拿出期末試卷後,收回打量神色。
有點相信幹兒子的說法了。
原先肯定誤會成女婿了。
哪有女婿當着嶽母和親戚的面,看女兒試卷,讨論分析難題的。
活像班主任上門家訪。
此時賀安良身上散發着強烈的人師氣場,馮旭勉徹底坐不住,拿兩根米筒出門。
他最怕老師。
阿姨沒管他,徑自和姐姐聊起來。
...
賀安良不打算留下來吃晚飯,隻是過來送東西,并親自告訴她,他已經回來縣裡了。
她不可能主動打聽他什麼時候回來,隻能他自己來通知。
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賀安良要離開,錢珠蘭拿出兩包在外打工兒子寄回來的年貨當回禮,周沁送他出門。
到了樓下。
“以後不要沒看清楚就吃别人送到嘴邊的食物。”賀安良還記着這事。
周沁沒有嗆聲的意思:“知道了。”
今天是她大意了,她的問題,她會改正。
“偶爾可以寫信給我。”他每次寄東西都會附帶詳細地址。
一直是他寫信寄題集文具給她,她連一封回信都沒有。
“不要,嫌麻煩,你以後别莫名其妙遞吃的給我吃了,确定知道是誰嗎?就亂喂。”周沁拒絕。
說話一點不客氣。
周沁恢複成了“老樣子”,賀安良也是,恢複成了好脾氣的樣子:“确定知道是你,不會認錯你的。”
“你快走吧。”
“嗯,我先走了。”
賀安良騎自行車離開,周沁上樓。
前頭很想問他今年是一個人回家過年還是和家人一起回來的。
忍住沒問。
不能給他,她開始在意他的錯覺。
回到家裡,周沁聽見媽媽阿姨說話聲音。
賀安良一走,阿姨把想問的都問出來了。
周沁給自己倒了碗茶水,聽媽媽阿姨聊天。
她這态度,端的是光明磊落,甚至造謠起來:“安良哥應該在學校談了個家境不錯的對象,我要是能考進他讀過的學校就好了。
雖然我家條件不出挑,但是我媽把我生那麼出挑,我再聰明點,什麼對象拿不下來?”
家裡條件哪是不出挑啊,分明是差,很差。
不想媽媽傷心就換個委婉的說法。
錢珠蘭聽了女兒的話,樂呵呵:“你現在的成績就不錯了,将來找到好工作,對象随便挑。”
周沁在阿姨開口前,把矛盾轉移到親大哥身上:“幹哥不愁對象,我不愁對象,二哥也不用怎麼愁,給二哥安排相親,隻要女方答應下來,他就都行都可以。
最讓人發愁的是親大哥,别說對象,能有份穩定工作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