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中魁首時侵犯了韓家的利益,在權勢之下,舒箐壓根沒法替他申冤。
這季楚平不過新上任,三年前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查得清楚?
舒箐就沒把希冀放在他身上。
眼瞧着季楚平已然走出小食堂,舒箐這才慢慢走到膳房中,如今天已蒙蒙亮,她必須得趕回蓮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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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八月的秋晨來得早,舒箐眯了小會兒便脫去□□,于辰時初趕去了蓮悅樓。
舒箐估摸着蓮悅樓着辰時末攬客,這廂便推開門悄悄走了進去,而正推開門,裡頭便突然伸出一隻手,迎面直接拽了舒箐的頭發,狠狠将她拽進樓中。
“卿娘可算是回來了。”
韓二郎渾身酒氣,他死死掐住舒箐的手,将她按在牆角,這邊另一隻手便探進舒箐的紗衣中,滿臉□□和猥瑣。
舒箐登時警鈴大作,她抓住身旁的花瓶便直接敲在了韓二郎頭上。
隻聽見瓷器破碎的聲音,韓二郎的額頭便滲出鮮血,舒箐趁他松手的瞬間,立馬便掙脫出來。
“韓二郎,如今蓮悅樓還未開樓,你公然闖樓調戲我,在錦城是不合規矩的。”舒箐厲聲道。
哪知韓二郎卻并未慌張,他擡手揩了揩額間的鮮血,陰鸷的眸子倒映出舒箐的模樣。
他挪動步子靠近舒箐,緩緩從袖口中掏出張泛黃的契書,爾後在舒箐面前展開,指着上頭的字道:
“卿娘仔細瞧瞧,這契書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我昨兒便掏了重金盤下蓮悅樓,如今,我才是你的東家。”
話音落,舒箐脊背泛起寒意,她盯着韓二郎,蓦地想起昨夜鸨娘入獄之事。
舒箐猜想,八成就是那毒婦為了韓二郎救她出去,故意将蓮悅樓當作籌碼賣掉的。
但韓二郎背信棄義人盡皆知,鸨娘如今并未出現,估摸着韓二郎就沒想過要救她吧。
鸨娘從始至終都未曾将蓮悅樓中女郎當人看,隻會覺着那是賺錢的工具,這種人活該蹲地牢。
“卿娘生得極美,我接了這蓮悅樓,那便不可便宜了旁的主顧,今兒我起了個大早便來了樓中,隻為等你與我翻雲覆雨,你反倒拿花瓶砸我,真真是寒了我的心。”
眼瞧着韓二郎已将舒箐逼入牆角,如今樓中女郎自身不保,亦不會有人來救舒箐。
韓二郎此人本就喜歡強要姑娘,舒箐倘若不想個法子,當真會被他玷污了去。
思及此,舒箐的手死死地捏住衣角,心中一橫,她直接甩開韓二郎的手,撞開他便往門口跑。
“你還敢跑?”
舒箐逃了幾步,卻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一把抓住,頭皮撕扯的感覺疼得舒箐睜不開眼。
她咬咬牙,顧不得被拽住的頭發,用肩膀生生撞開蓮悅樓的大門。
隻聽見轟的一聲,舒箐生生摔倒在門檻處,她眼眸泛紅,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韓二郎。
舒箐心知韓二郎昨日在蓮悅樓吃了癟,今日斷不可能放過她,但倘若舒箐能叫北乾興巷的百姓都來看看韓二郎這惡俗的行為。
在窸窸窣窣的輿論中,想來韓二郎便會收了他那腌臜心思。
舒箐正這麼想着,桃花眸便立馬灌了水,近乎哭得我見猶憐,可眼神卻冷得似乎冰窖。
“請韓二郎莫要強人所難,您貴為蜀州刺史之子,接手青樓本就有違世家子弟的禮儀綱常,如今您還想強要我,若是傳到韓刺史耳中,您便是傷透了他的心啊。”
韓逸景挑挑眉,顯然沒将舒箐的話聽進去,他俯身掐住舒箐的下巴,偏頭笑道:
“我家老頭子打小便寵溺我,我做何事他都支持,卿娘還不知吧,盤下蓮悅樓的錢,便是老頭子予我的,他還叫我好生挑幾個絕色的女郎,好給他生一堆孫子呢。”
言罷,舒箐便聽見韓二郎的笑聲,她眼眸低沉,心中的惡寒近乎要溢出。
先前她便懷疑是韓刺史背地裡應允的,要不然韓二郎哪裡來的膽子,又是強搶民女,又是賄賂縣衙官員。
如今聽來,這其中都有那韓姓老兒的手筆。
蜀州遠離京都,這麼些年韓家貪污受賄,京都那頭亦沒有任何來管的人,錦城商鋪被打壓,錢全進了韓家的腰包裡。
小食堂這三年亦被搜刮了近乎四成的錢,要不然舒箐早便贖身逍遙去了。
舒箐唇瓣緊抿,這頭韓二郎卻愈嚣張,他當着外頭圍觀食客的面兒,竟是直接抓住舒箐的外袍,隻聽見呲啦一聲,舒箐的衣服便立時被撕碎了去。
“!!!”
此時舒箐脖間鎖骨露出,舒箐昂起頭,眼眸濕潤,她死死瞪着韓二郎,猛地站起身來,立時給他甩了個耳光去。
可耳光還未落下,韓二郎便拽住了舒箐的手,他将她一把扯到懷中,作惡的熱氣噴在舒箐的脖間,近乎要将舒箐熏吐了去。
“卿娘打我一次不夠,還想打第二次,這回我絕不可能會讓你得逞。”
韓二郎說着,手便慢慢撫上舒箐的腰,他勾住舒箐的腰繩,在準備扯下的瞬間,人群中卻推出了一輛小食車。
“呦,今兒幫蘇掌櫃送送小食,倒還遇上了此等風流韻事,想必這位便是聲名遠播的韓二郎了吧,幸會幸會!”
來人正是季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