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猛然想起幼時,他去太後宮中用膳,那會兒太後會自個兒做吃食,每做一道,太後便會自言自語,爾後就回到内屋中,去瞧上她的錢匣子一趟,回來重新用膳後便忒是高興。
可謝延偷偷溜進去過一次,他打開錢匣子親眼看見過,裡頭壓根一分錢都沒有。
像是被轉移到了何處。
可那會兒謝延并未多在意,如今瞧舒箐這般,倒跟太後那會兒的狀态神似。
而且謝延亦忒是奇怪,既然太後已位高權重,她為何還要那般視錢如命?
思及此,謝延擦幹手,他盯着舒箐幹癟的腰包,緩緩開口:
“我與蘇掌櫃算是認識有些時日了,如今你已收購了韓家的半數商鋪,隆南街的酒樓和大排檔亦做得風生水起,身家忒是富裕,怎的還要這般拼命賺錢,似乎在完成什麼任務。”
此話一出,舒箐眼底的光明顯顫了顫,她将洗好的碗放在一側,挑眉道:“陛下這是對我好奇了?”
“那我若是不想說,你會怪罪與我嗎?”
謝延搖搖頭,他與舒箐對視,卻沒正面回答舒箐,僅是繼續問道:“或者我換個問法,蘇掌櫃您,為何要把賺的錢囤在固定的一個地方,類似于一種空間賬戶。”
“難道它不會桎梏你嗎?”
舒箐愣怔,她盯着謝延的眼睛,滿臉疑惑。
聽謝延這意思,他口中空間賬戶不就在說系統的電子賬戶嗎?
可謝延是如何知曉的?
“陛下此為何意?”舒箐眼底沉了沉。
謝延把挽起的衣袖放下來,他靠在水槽旁,唇瓣輕啟:“幼時太後對我很好,她與你一樣,都愛庖膳,都有個固定的錢匣,可我從未在其中瞧見任何金銀,直到那日,太後瘋了般将她的錢匣砸了粉碎,說什麼系統騙了她,自此,她便再不給我庖膳了。”
聽見“系統”二字,舒箐登時瞳孔驟縮,謝延這番話,讓她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舒箐每回賺了錢之後,都是将銀兩直接給系統,系統将其轉化為電子貨币儲存,而她一旦馬甲暴露,電子貨币就會立馬清零。
這是舒箐忌憚系統的重要一點。
若是太後亦是穿越者,綁定了系統,那麼太後發瘋隻有可能是,太後儲存在電子賬戶中的銀兩被清零了。
她無法通過自己的雙手賺錢逃離皇宮,便隻得淪落成了禁锢的金絲雀。
舒箐大膽猜測,系統幫助穿越不可能無目的,這會不會是系統對她們穿越者的一種服從性測試。
不管最後馬甲爆沒爆,電子賬戶的錢都會是系統的。
想到這裡,舒箐背後冒起冷汗,她看了謝延一眼,對方眼底并無陰謀,所說該是有真憑實據的。
舒箐與謝延相處這般久,也該是曉得他的性子。
謝延的話值得一信。
況且舒箐如今可以靠自個兒的店鋪賺錢,隻要她在系統不知情的情況下,将電子貨币轉化為銀兩保存,那就算馬甲暴露,系統清零電子賬戶,解綁聯系,對她舒箐亦沒有任何影響。
那這般,她不就可以擺脫系統了嗎?
“蘇掌櫃?”
謝延的聲音将舒箐的思緒拉回來,舒箐猛地回神,她下意識摸了摸腰包,對謝延道:“多謝陛下,我想通了一件事。”
“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待會兒回來找你。”
言罷舒箐便提起裙子去了庫房,她打開錢匣子,裡頭空空蕩蕩的,連一塊銅闆都沒有。
這時舒箐顱内又響起電音。
【宿主,請您盡快将方才的五百兩銀上傳系統。】
“……”
瞧瞧,舒箐不服從系統後,系統便來催了。
這廂舒箐愈發相信自己的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