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韋志平的這句話。

乘念想到了一個人。

那天收破爛的大叔，

他記得大叔三輪車上挂着的回收牌子上有個名字，應該是他自己收破爛攤子的名字。

好像是叫什麼興旺廢收。

應該就是在附近。

乘念抱着上一次給那個大叔看過後讓自己交待那句話的畫紙在附近開始找興旺廢收。

問了幾個人後，在菜市場公廁旁邊找到了興旺廢收。

門口所有的紙殼等各種回收品碼的整整齊齊。

門面很小。

雖然放的都是破爛，什麼瓶瓶罐罐，什麼廢銅爛鐵的，但就是整理得非常整齊。

也打掃得很幹淨。

看到門打開，門口三輪車也還在，看來阿叔也在門店裡。

乘念走進店裡，看到阿叔背對着他正在整理一堆塑料瓶子。

聽到身後來人他開口：“等我一下，馬上就好，裡頭亂着，外頭有凳子，坐會兒我給你上稱。”

“阿叔是我啊。”乘念開口。

聽到乘念聲音，阿叔猛地回過頭來，臉上神色看着有些奇怪：“你有事嗎？”

“阿叔，你在忙嗎？”

阿叔擦了擦手，走過來：“你來找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乘念愣了一下：“阿叔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

“說吧。”

“這個……”乘念再度将那一沓畫紙遞給阿叔，阿叔依舊非常嫌棄後退了兩步，這一回從他臉上居然看到了恐懼，跟那天神色如常地說出那句話形成非常大的反差。

這麼看來，這個畫質是絕對有問題了。

乘念再一次将畫紙遞過去：“阿叔，我覺得這個畫紙真的有問題，石哪裡有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這個跟我姑姑有關系。”

阿叔看乘念的眼神微微暗了暗：“是最近發生什麼了？”

“沒有，就是我姑父說的話讓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乘念說。

阿叔：“上一次我讓你跟他交代的那句話，你還是沒有說是不是？”

乘念點頭。

“我就知道，你這孩子，這話早說了不就好了。”

“我姑父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就算說了，他也不會放棄他當時在做的事情，尤其是跟我姑姑有關。”

阿叔沒說話，臉色變得非常沉重。

他走到裡頭在角落裡翻出來瓶酒，門頭喝了一大口，酒氣直沖乘念天靈蓋，這度數這麼高，老家夥還能一口悶。

喝了酒，借着點酒勁，阿叔告訴了乘念為什麼他不敢碰他帶來的畫紙。

“這個世上有種紙，是用人的骨灰混在裡邊，不管畫什麼東西，要真成了，就能成為畫魂，生人可以進入畫裡的情景，跟畫魂一起見面說話。”

阿叔話音一落，乘念手裡的畫紙啪嗒落下。

“那，這些……”

阿叔歎口氣：“這些都是作法失敗的，沒魂裡裡頭，所以才會被放在閣樓雜物間裡。”

乘念覺得一陣惡心也大受震動：“用人的骨灰造紙？”

誰的骨灰？

難道是姑姑的骨灰？

阿叔拍了拍乘念的肩膀：“孩子，有些事情，其實你不該追問這麼清楚，我也不該說，不過我覺得，還是得說，用這種方式留住死人的人魂，遲早會反噬到自己身上，也讓逝去的人不得安甯。”

乘念擡頭：“你的意思是說，這也會影響逝去的人，難道他們的魂真的會被困在其中？”

“沒錯，我不确定你姑父是不是找人弄了這種方法留住你姑姑，不過，人死燈滅，強行留着，未必是件好事，另外，一般使用這類的，都是有仇的，你姑姑和姑父關系很差？”

乘念聽着越來越不舒服：“我姑父和姑姑關系很好，感情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