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人盯着很不舒服。
這個人應該就是秦文傑所說的新轉來的教官了。
教官看着他擰起眉,面露不爽,然後擡起手指指着楚郁。
楚郁不為所動,隻是居高臨下淡淡的看着他。
從旁邊忽然小跑着來了個女老師,正是徐老師,她笑着和那個教官說了什麼,然後又從包裡掏出幾張紙給教官看。
教官看了後輕瞥了楚郁一眼,冷哼一聲就轉過頭對操場上的學生說話了。
那天,向來懶散的學生們硬是被他訓得跑了五圈,一圈四百米,一次沒停。四班的人上來後一個個面紅耳赤,都沒說什麼,隻一個勁搖頭。
不過伴随着上課鈴聲才進教室的顧厭除了臉微紅外,倒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呼吸平緩,心跳正常。
楚郁隻是暗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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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還是閑得慌,你不介意我和你走一段吧?”顧厭雖然這麼說着,但身體卻很誠實,跟着楚郁并肩拐了個彎,朝着和宿舍相反的方向去了。
楚郁對他沒辦法,無奈的笑了一下。
旁邊忽然有個人低着頭急急忙忙沖了過來,眼看着就要狠狠的撞上楚郁,而周圍人又有點多,推推搡搡,顧厭眼疾手快的把楚郁往他懷裡一帶,然後快速轉個身,那姑娘就成功撞到了他的背。
“咚”的一下,别說還挺疼。顧厭的上半身沒忍住往前傾了一下,就順勢把楚郁抱得更緊了。
顧厭比楚郁高了點,靠近後下巴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楚郁的鼻梁。
楚郁鼻梁一疼,鼻尖就忍不住更紅了,眼睛周圍條件反射的變得通紅,眼尾沁出了淚花。
這與他先前冷清波瀾不驚的模樣反差太大,多了幾分鮮活氣。
顧厭微微低頭看他,自己是誰都差點不知道了,居然下意識的把人家又往懷裡帶了帶,還順便情不自禁的在心裡感歎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郁回神,稍稍掙紮了一下,顧厭便飛快的松開了手,再往後退了兩步。
兩個人的耳尖都是紅通通的。
肖鴻羽正紅着眼眶一個勁兒的道歉,神情看起來有些無措慌張。
“沒事的……你快跟人家說點什麼。”楚郁對顧厭說,但卻沒看他。
顧厭輕咳了一聲,對肖鴻羽一連說了好幾個“沒關系”,才把那姑娘安撫下來,顧厭沒敢說他心裡還有一丢丢感謝她。
肖鴻羽的書落了一地,剛好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楚郁一本不落的都撿了起來,整齊的還給她。
她拿到書後低聲說了句“謝謝”後又低着頭匆匆沖進了人群。
“可能她有什麼急事吧……”
“……對不起。”
兩人同時開口,“對不起”是顧厭說的,楚郁愣愣的擡頭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又同時笑起來,楚郁說:“你對不起什麼?傻了吧唧的,我還要謝謝你呢。”
顧厭耳尖的紅很快散了,但楚郁的還很明顯,顧厭看着忍笑。
“走走走……笑笑笑,還笑!”楚郁有點惱羞成怒。
結果顧厭好像笑得更開心了,旁邊的學生詭異的看着他。
那一連幾天的雨後,他們這裡好像又冷了幾個度,離冬天可就不遠了,可惜這裡沒有雪。
顧厭目送着楚郁離了校,才慢悠悠的轉身往回走,嘴角的弧度卻難以壓下去。
楚郁出了學校,還是那條幹淨整潔的鸢尾路,還是那些悠哉悠哉的店老闆,還是那娓娓動聽的二胡聲。
不過今天那二胡老闆看見楚郁竟沖他笑着招了招手。
楚郁雖然不知緣由,但這老闆看起來倒不壞,所以也對他笑了。
那家獨具一格的樂器店旁邊就是一家奶茶店,此時奶茶店裡正忙碌着一個人的身影。
正是肖鴻羽。
她滿頭大汗,即使現在人不多,也是忙得暈頭轉向,什麼都要做一點。
也許也注意到了楚郁,所以她隻留了個消瘦的背,側着臉,故意用店裡的裝飾物擋住臉龐。
店裡淺淺的白光将她消瘦的身影勾勒出來,像鑲了神一樣的光輝。
這可能是她家的店,也可能她隻是打點零工賺點零花錢,楚郁也當做沒看見她,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