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顧厭突然輕輕喊到,有些猶豫。
楚郁懶懶的應了句“嗯”。
“想跟你說個事。”
“你說啊,我不介意。”
顧厭猶豫了片刻才慢吞吞的說道:“就那什麼……月底是我生日,我想邀請你……想邀請你陪我過生日。”也許是嫌棄自己說的不夠誠懇,他又裝作無意的補了一句,“我的十八歲生日。”
楚郁覺得有些好笑,明明這人眼睛裡都是藏不住的期待,偏偏還裝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
“好啊,我一定去。不過……你想好要什麼禮物了嗎?”楚郁笑着問。
“你去就是給我的最大禮物了。”顧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又狀似無意的問:“那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十八歲到了沒有。”
“我今年十九啦,去年就是十八歲……我比你大呢!”
顧厭小聲嘟囔了一句,大概是“隻是年紀大而已吧”之類的,楚郁忍笑。
“忘了問你,你的舊疾是怎麼回事,居然嚴重到不能劇烈運動了嗎?”
“我高一的時候休學了一年,那年出了車禍,九死一生,好歹是救回來了,不過從那之後我身體一直不太好,醫生叮囑過不能劇烈運動,會慢慢養好的。”
“……哦。路上小心,明天見。”
“明天見。”
天暗了,繁星兩三點。
—攢一口袋星星:在嘛,鱿魚。
—憂郁的鱿魚:……不在哦親。
—攢一口袋星星:我來陪你聊聊天呗。
—憂郁的鱿魚:你想聊什麼。
—攢一口袋星星:我看了你昨天發的動态了哦,你和那個“肖”很熟嗎。
—憂郁的鱿魚:算不上熟悉,我和她見過幾次,也說過幾句話。
—攢一口袋星星:那……那件事後你是怎麼想的,不會是假裝平靜吧?
—憂郁的鱿魚:沒什麼别的感想,我的情緒很淡。
—攢一口袋星星:你确定?該不會是安慰我吧。
—憂郁的鱿魚:事情發生的多了就習慣了,情緒太多也沒用。
對面沒再發消息來,楚郁想了想,猶豫着又回了一句。
—憂郁的鱿魚:你覺得情緒重要嗎?
—攢一口袋星星:?
—憂郁的鱿魚:以前我喜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句話,但後來我覺得既然作為人,對不同的事物有喜怒哀懼等情緒都是正常的,這恰恰證明了人的獨特性;再後來我發現這樣太痛苦了,人的情感往往會讓我們痛不欲生,倒不如麻木一點,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楚郁盯着手機,看着手機屏幕逐漸熄滅,黑暗中倒映着他看不清表情的臉。
過了很久,久到楚郁懷疑對方已經下線了,但消息提示音又突然響起。
—攢一口袋星星:但是我還是認為情緒很重要。
楚郁有些意外,因為對方什麼理由都沒給。
那邊又沒有消息過來,恰好趙姨來敲他的房間門,他就幹脆關了手機下樓吃飯了。
這幾天楚源和蔣雲舒都很忙,基本不在家吃飯,也意味着不用進行飯後的談話了。
但是要改成寫日記和心得,楚郁低頭正寫着今天的體育課籃球賽時那邊又來了一條消息。
—攢一口袋星星:别在意啊,請你吃糖。
楚郁笑笑,并沒有把這個陌生人的約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