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旁的秦文傑卻隻顧着看着鐘清榮發呆,不知怎麼的越看臉越紅。
“看什麼呢?快走吧。”鐘清榮疑惑的看着他們幾個,确定他們反應過來後自顧自的往前走。
秦文傑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又不敢湊得太近,因為緊張,眼神和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榮姐真帥!你好,我……我是郁哥和厭哥的朋友,我叫……我叫秦文傑。”
鐘清榮偏頭看了他一眼,杏眼裡帶着肆意的笑意,她挑了挑眉,聲音輕快:“我叫鐘清榮,一班的,剛轉過來。很高興認識你!”
秦文傑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一低下頭就看見自己不可忽視的肚腩,于是神情一下子沮喪起來。
“發生什麼了嗎?”楚郁問鐘清榮。
鐘清榮看了他和顧厭一眼,笑容明媚:“剛剛被欺負的那個男生叫白涯,性格溫柔而已,那幾個智障就一直言語霸淩他。我看不過,所以罵了幾句,下次還罵。”
頓了頓,她又繼續:“那個男孩子其實挺好的,但很孤獨。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和男生走得很近,而且男生對他也有若有若無的排斥,他倒是願意和女生玩,但女生也不能完全接受他。”
楚郁稍稍一想就知道了怎麼回事,畢竟白涯的另一半也是男生。
他們四個人下了樓,秦文傑不得不往前門走,而楚郁顧厭和鐘清榮習慣性往後門離開。
校園裡人快走完了,隻有那麼幾個還在磨磨蹭蹭。
鸢尾路依然甯靜,太陽升到最高的地方,陽光熾烈,将整條路的坎坷都映照得璀璨。
鐘清榮看了一眼楚郁,又看一眼顧厭,心裡慢慢接受了自己最優秀的朋友墜入愛河的事實。
楚郁看着鐘清榮越走越快的背影,心裡有些好笑,依然和顧厭悠悠的走在後面。
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學生,于是兩人心有靈犀一般的走得越來越慢,直到那幾個學生都以蝸牛一樣的速度超過了他們,還投去看腦殘的眼神。
楚郁沒管那麼多,剛伸出去的右手和顧厭的左手牽上了,校服袖子與校服袖子相接,看上去也格外好看。
路旁的樹投下陰影,細碎的光芒撒在他們身上,兩個身高腿長的少年都穿着幹淨的校服,背着雙肩包,手牽手一派歲月靜好。
鐘清榮:“……”她轉過來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臉上淡然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顧厭本來還在心猿意馬,看見她的目光後愣了幾秒,才下意識的想松開楚郁的手。但楚郁緊緊拉着他,下一刻居然牽着他的開始奔跑,顧厭稀裡糊塗的跟上。
夏天的風撲面而來,帶着牆角無數茉莉花的香味,輕盈而靈動,将他們的頭發吹得淩亂,揚起的校服衣角像是飄飛的蝴蝶。
風城的風永遠無處不在,也自由自在。
兩人跑到了鐘清榮身邊,她剛剛愣着沒動。
牽着的手忽然松開了,三人誰都沒有說話,然後一起若無其事的并肩同行。
顧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滾燙的左手,上面撒滿了點點的陽光,他的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馬上要到鸢尾路的盡頭,出去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喧嚣熱鬧的街區,高樓大廈下人們像是螞蟻,在鋼筋水泥面前不值一提。
鐘清榮忽然開口:“你倆在一起了?”
顧厭的心中一緊,卻不敢開口,因為之前他仔細查過,世界上喜歡同性的大有人在,可現實依然還有更多的人不能接受,甚至說是厭惡恐懼。
他的目光下意識追随着楚郁。
楚郁輕輕笑了兩聲,笑容燦爛明媚,一雙漂亮的眼睛彎起。
他理所當然的說:“是啊。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顧厭,帥吧?”
鐘清榮神色正常,隻是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帥帥帥行了吧。你就顯擺吧。才來多久就墜入愛河啦?”
楚郁:“今年4月,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這叫雙向奔赴的哦。”
鐘清榮:“那楚叔叔和楚阿姨知道麼?還有這位弟媳的家長?”
楚郁沒注意她的稱呼,苦笑了一聲:“沒敢告訴他們,雖然我爸媽挺開放,但怕他們一時接受不了。”
鐘清榮:“我還以為你們家每周那個談話,你每次都會掏心掏肺的全部說出來呢。”
楚郁無語片刻:“……我還是得有點隐私的好吧?他們說了不想講的可以不講,主打一個随心所欲。”
鐘清榮咂舌,看向顧厭。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楚郁身上,眼底是笑意:“我外婆知道了,其他……家裡也沒别人,不會反對我們的。”
鐘清榮沒多問,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對他們豎起大拇指,嘴裡不小心又冒出一句:“行啊,兩個獨生子嘛。”
楚郁:“……我爸媽好像無所謂傳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