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可以談判,但是……要您親自去。”
“陷阱。”在一旁斜倚着窗子的吉田瑜脫口而出,看了看桂。
桂小太郎一頭被白布條束着的長發早就因前不久的戰鬥而散開了,臉色蒼白,幾根雜亂的頭發因汗水而貼在面頰上,身上仍有幾處傷口還沒有來得及包紮。他轉過頭,和瑜對視了一眼,透過他震顫的綠色瞳孔,瑜發現,“狂亂的貴公子”的理智,已經趨近于崩潰的邊緣。
“你先别慌。”吉田瑜深呼吸幾下,一手搭上桂的肩膀,“既然有談判的餘地,那就一定能有一線生機。”
“可是,攘夷,已經敗了。”桂疲憊地合上雙眼,“到頭來,無論是老師,還是守護這片土地,我們都沒有成功。”
“那這就是最後一次了,我們也沒必要拉着夥伴一起上路了。”瑜勉強維持着理智,給剩下的隊伍下達了命令,将所有人都分散到各個鄉鎮中。
“瑜大人,聽說白夜叉和鬼兵隊隊長已經被抓了,這是真的嗎?”幾個志士沖進來想問個究竟。
瑜扔給桂一卷繃帶,“剩下的,我來吧,料你也狠不下心。”
“好。”桂默默撿起繃帶,撕下一條,将他散亂的頭發綁好,吉田瑜沒意識到什麼,出去給志士們布置任務了。
“諸位,我想你們也已經知道我們的大将,已經有2名折損了,”吉田瑜一身與銀時相近的白衣,衆人的目光集聚在她的身上,“攘夷已經進行了好幾年了,我知道,你們之中,有的人是因為妻子兒女被天人所害而加入,有的是因為心中的那份理想而加入,可是今天,我要告訴大家,我們失敗了。”
底下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變大,終于,有個火爆性子的志士喊了出來,“那有什麼關系!我們去把大将們奪回來,仍然可以戰鬥!”
吉田瑜順手把刀擲到那人面前,“若你可以,若我們可以,我自然會安排戰鬥,但實話告訴大家,這場戰鬥已經進行到最後了,我們的兵力隻有這剩下的幾百人,我們的武器隻有手中的刀。”那志士忿忿地沒說話,吉田瑜又說道,“今天本不應該是我來對你們說這些,但現在能做這些的,也隻有我了。”
“我不希望”,吉田瑜掃視院子裡的一百多個精銳,“你們在最後的最後,也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沒有同伴、沒有首領,隻有一個能力不強的人沖着你們喊放棄。”
“瑜大人……”幾個志士已經略有動搖。“戰鬥已經結束了,這是事實,無可改變。好在,除了幾名大将的名字,諸位的名字應該鮮有被官府記載的,即使你們現在直接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會阻攔大家,因為戰鬥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我們或許會有抗争活動,但我想,那應該不是戰鬥了”,吉田瑜仔細回憶了回憶桂小太郎的作風。“總而言之,我給大家兩個選擇,其一是離開這裡,重新做一個普通人,這其實很容易,我也傾向于大家選前者;其二是,繼續保持着攘夷志士的作風去抗争,跟随着尚且存在的一些攘夷首領繼續自己的期待。”
“我們想要繼續追随桂大人和瑜大人!”幾個志士迫不及待地回答,而大多數,已經在心中盤算着離開這裡了。吉田瑜打了個手勢,“想離開的,現在可以走了。”随着幾個人頭也不回地離去,其他人也漸漸動搖,逐漸離開了這裡,隻剩下了幾個平日裡與四人關系很好的志士。
“你們進來吧”,吉田瑜沖着剩下的幾個招了招手,打算讓他們跟着桂小太郎。推開房門,隻看見一堆沾滿了血的繃帶,卻不見桂小太郎的身影,看着大敞的窗口,吉田瑜手顫得幾乎握不住刀柄。
明明知道是陷阱!明明知道!
吉田瑜恨恨地一刀把桂剛坐過的椅子削成兩半,一直在窗外偷窺的瑪麗奧肝顫了一下,驚訝地發現,椅子被切斷的地方,竟帶有一點轉瞬即逝的火苗,就像很久以前洞門給小瑜演示的那樣。
但吉田瑜好像什麼也沒意識到,她把剩下的幾名志士安排在了較遠的村落——那是銀時等人曾經商量好的,最後的安置地,“你們就先駐紮在那裡吧,”吉田瑜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沒人來找你們,你們可自行離開。”
“瑜大人!帶我們一塊兒去吧!”剩下的那幾名志士很年輕,有的甚至比銀時等人還要小,仗着一腔熱血便不懼生死。
“剩下的,是我們師兄弟的事了,已經與你們無關了。”瑜笑了笑,從窗台一躍而下,幾名志士忙湊過去查看,吉田瑜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而之後,他們再也沒能見到她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