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縣奇(葩)緣
吉田瑜背着晴太,一路從吉原後方的河道順流而下。日輪說過,如果帶着晴太逃出來了,她會去投靠這孩子真正的家屬——他的爺爺。
瑜作為一名頂級路癡,這次難得沒有走錯路,“這條河過了再是另外一座村莊……”瑜從懷中抽出染的血迹斑斑的的手繪地圖嘟囔着,“村莊過了是另外一條河,河邊有個河洞,嗯……”
她看了看橋洞下蜷縮着的那個杵着拐杖且衣衫褴褛的老頭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頭子看起來雖然狀況不太好,但看到她的到來,還是精神奕奕地沖了過來,“我的孫子呢?”
吉田瑜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你是誰?”
老頭熱淚盈眶:“我是晴太的爺爺啊!”
一番确認身份,核對消息後,吉田瑜終于心安,自己沒有找錯人。
灰撲撲的橋洞下,一位身着血衣看起來十分危險的女子,一位衣衫褴褛狀若乞丐的高齡老頭,二人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吉田瑜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以及老頭身旁散落一地的錢袋、鑰匙、碎布衣服……
她擰着眉頭:“吉原的人來過了?”老頭畏畏縮縮地看了她一眼:“那些大人的确已經來檢查過了,是我臨時把自己僞裝成一個收垃圾的老頭,才得以混過去。”
這……消息走漏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啊,吉田瑜深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方才和老頭一起轉移到了江戶旁的一個小村落,此時已經快到傍晚了,道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因此,鮮有人注意到,吉田瑜身上的那一片狼藉。老頭帶她們倆回了自己的家,這家雖然小,但勉強也夠老頭和晴太二人居住的了。
此時,晴太也醒了,抽抽噎噎地表達了自己的餓意,老頭連忙出門端了一碗羊奶回來,不太熟練地随着瑜的指揮給晴太慢慢灌下。
老頭看了看吉田瑜身上幹涸的血迹,起身找了一件衣服遞給他,“姑娘,我這裡也沒什麼漂亮衣服,這是我兒子以前的和服,你就将就着穿一下吧。”
吉田瑜随口道了句謝,接過衣服,就往後房裡去更換了,臨走前順便也幫晴太換了一下他已經有些髒兮兮的襁褓外套。
剛換好,就聽到有人在“砰砰砰
”地敲着門,而這敲門聲,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友善。
她輕車熟路地翻出窗戶,來到屋頂上觀察情況。
老頭顫巍巍地開了門,一名百華和一名夜兔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整個屋子搜了一個遍,老頭抱着晴太縮在一遍,不敢做聲。
那名百華似乎負責詢問,她看着老頭手裡懷抱着的嬰兒,仔細檢查了下他所使用的襁褓和其他物品,好在其他諸如什麼撥浪鼓的小玩意兒,吉田瑜早就因為妨礙戰鬥而扔掉了。
另外一名夜兔粗聲粗氣地問他:“老頭,這孩子是你的孫子嗎?”吉田瑜暗暗在屋頂上“啧”了一聲,夜王的手,還真是伸得夠長,看來這次對于她的逃脫,的确是惱羞成怒了。
老頭倒是機靈得很,“哪裡的話,大人,這孩子是隔壁讓我照顧幾天的某某大嬸的女兒,這不,我剛要把她送過去呢。”說着,還撸了一把晴太棕色的胎毛。
百華和夜兔對視一眼,在本子上做了下筆記,也不說什麼,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老頭擦着汗,看着一邊剛剛從屋頂跳下來的吉田瑜,眼中充滿了擔憂。
“這裡不能再留了。”吉田瑜思忖了半晌,“我明天一早就走。”
老頭也長舒了一口氣,拄着拐杖把院子門給關嚴實了,“過幾天我就帶着晴太去江戶投奔親戚,日輪你……自己尋個地方……”
吉田瑜啞然,“喂喂,我不是日輪啊?”
“啊?”老頭瞪大了眼睛,“那您……是哪位?”
吉田瑜氣笑了,“要是站在這裡的是日輪,你也安安心心地期待她去自生自滅不成?”
老頭支支吾吾:“那什麼,我聽遞消息的遊女說,她也不是晴太的親生母親對吧,讓這孩子繼續叫晴太還是承了她的情了……”
“不對!”吉田瑜冷冷地打斷他,“日輪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老頭失笑:“我自己的兒子我不清楚?他怎麼可能和那麼高貴的花魁搞上?還引來這麼大的風波……”
“這麼說,你其實是不願意招惹上這麻煩的喽?”吉田瑜強忍着一拳把這老頭打飛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既然這樣!你不如就把晴太還給我,我帶他回吉原去,如何?這樣豈不是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