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沖田總悟極端惡劣的印象,銀時已經相當不信任真選組的家夥能有什麼同情心來喂貓。
畢竟他們手上沾的血腥也不少了。
土方十四郎叼着一根煙,好奇地打量了他們幾眼。 銀時已經頗有些不耐煩,準備離開。
土方蹲下身,放下一個煙盒。
銀時大怒,正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撲上去咬一口之時,土方又将煙盒收回了。
銀時:“???”
隻見土方十四郎、真選組副長從懷中掏出了他珍愛的至寶——蛋黃醬,往地上狠狠擠了一大坨,微笑地沖他們點點頭:“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看着土方十四郎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組合得像一坨奧利給的蛋黃醬,吉田瑜的内心竟有點小小的感動。
就好像做了一場夢,醒了之後還是很……
銀時仰天長歎,正準備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去舔舐那坨蛋黃醬之時,芳一攔住了他們。
天色漸暗,他們跟在芳一身後,開始往歌舞伎町的出口處走去。芳一說,那裡有他的儲備糧。
銀時隻覺得他們走的這條路越來越熟悉,就仿佛回到了無數個日夜他醉醺醺往萬事屋趕的樣子,隻不過走路的方式不同。
作為人的銀時是蹒跚地走大馬路,作為貓的銀時是堅強地攀爬一個個屋頂和水管。
桂和瑜當然也一樣。 芳一自從帶他們走上這條路,就一直一言不發,似乎在回憶着什麼,而他們仨也沒有打斷别人進入回憶的習慣,于是就出現一幅很是奇怪的景象。
四隻貓默不作聲地順着統一的路線,穿過屋頂,到達登勢酒吧。
銀時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芳一:“這就是你的……儲備糧?”
芳一“嗯”了一聲,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這時的芳一,格外像一個人,而不是一隻貓。
登勢婆婆仍然一如往常地坐在櫃台後,現在的時間沒多少客人,連凱瑟琳和小玉也都下班了。 看到芳一,登勢先是驚訝了一瞬,但看到它身後跟着的一串貓,差不多也猜出了他的來意。
登勢婆婆和芳一就像兩個幾十年不見的朋友,什麼也沒溝通,卻仿佛又在互相訴說。
銀時默默蹲在旁邊的椅子上,吃着登勢招待他們的貓糧,也許是因為它卷毛和死魚眼的特征,讓登勢婆婆在為他們準備貓糧時,情不自禁地打量了好幾眼。 “你還是這麼冷冰冰的,”登勢吐了個煙圈,感歎了一句,“還沒有上午來的那隻大猩猩向我讨香蕉有趣。” 芳一擡起頭,掃了她一眼,沒出聲。
“最近街道上清理貓的人員越來越多了,”登勢歎了口氣,“你自己也多小心,别無緣無故把自己的重要部件給弄沒了。”
芳一忽的站起身,對還沒完全結束進食的銀時三人道:“該走了。”随即便跳下凳子,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吉田瑜不舍地看了看盤子,也跟了上去。
銀時是最後一個出門的,正準備出門時,登勢婆婆狀若無意地說了一句話,“他就交給你了。”銀時轉過頭,深深地看了登勢一眼,出了門。
果然,年紀越大,眼力越好啊……銀時在心裡嘀咕。 經了這遭,三人再沒有眼力勁也看出了登勢與芳一的關系,芳一舍下驕傲,帶他們勉強蹭了這頓飯,已經仁義至盡,他們再不幹點什麼,恐怕真的對不住這位老大哥了。
“是哆啦A夢。”銀時糾正。
芳一一爪子拍了過去。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芳一講述了他前世身為一名殺手,被貓救贖的故事。
吉田瑜左思右想,以她有限的霓虹國知識,她終于想起了一絲眉目。沒有耳朵……殺手……難道!
吉田瑜非常崇敬地詢問道:“您就是那位平家說書靈?”
“……不是。”芳一啞口無言,不知他們為何一定要關注自己的耳朵,“這是為了救一隻貓,被狗咬掉的。”
“啧,”銀時歎息,“不是哆啦A夢啊。” “都說了我沒有口袋了!”芳一十分無奈。
桂這次倒是沒怎麼犯渾,很認真地向芳一詢問:“那你認為向我們這種情況,該怎麼複原呢?”
“大概是償還完自己所做的罪孽吧?”芳一猜測,“你們幹了些啥?”
桂剛想回答,就被吉田瑜一腳踹下了他們身處的滑滑梯。 吉田瑜咳嗽兩聲:“沒什麼大事……也就是一些,有味道的小事而已……”
芳一愣了一瞬,仿佛亦明悟了什麼,同情地看了他們幾眼。
無論如何,那晚聽完芳一的悲慘遭遇後,銀時每天晚上都會搓起一小堆土,插上幾根樹枝,向貓之神祈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