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出房門,瑜不久前放松的神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緊縮的眉頭。
吉田瑜問道:“你确定你将我的血液和符咒都放了進去?”
結野晴明緩緩點頭:“不錯,血脈的引入被打斷了。”
瑜皺眉:“我從你的表情也看出來了,所以說,我的猜想出現了錯誤?”
“我認為引入血脈是一個好方法,且是唯一的方法,”晴明思考着,“可能是你的血液作用有限?不要忘了,你并不是完全的陰陽師血脈,而我們需求的是一種更為純粹的力量,去與他身體中的阿爾塔納對抗。”
“你的血液一方面在微弱地給他體内的阿爾塔納增幅,一方面又以陰陽師的力量與其對抗,續命勉強能維持幾天,而血脈方面,你可能無能為力……”
“那……你們的血脈呢?”
“事實上,我們的血脈流傳至今已經太稀薄了,你的血脈之力已經是我所見過陰陽師裡最濃厚的了。”
瑜握緊了拳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心被自己掐出了深深的紅痕。
結野晴明看了一眼被他們合上的房門,一揮手,厚厚的隔音牆擋在了他們周圍:“他已經是個半死人了,自己也沒什麼求生的意志,你何必一定要拉他回到這人間?”
他頓了一下:“不如,還是讓他回歸安甯的好。”
“……我隻是想做點什麼,”瑜垂下眼眸,“因為有個人曾經說過,我們無力與天抗争,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事實确實如此,哪怕他們再強大,也無法觸及那個怪物,更仿佛無法改變他塑造的這個世界。
高杉曾以為自己就差一步就能奪取政權,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卻分崩離析,誰也沒落着好處。
誰又能斷定這場失敗裡沒有虛的影子呢?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強,甚至連玩弄人心的算計也比不上他分毫。
那一天看着垂死的胧,她心中五味雜陳,曾經他們數次的交手和失敗,以及高杉的那隻眼睛,都是她、他們心中抹不去的仇恨。
可是這人訴說的真相卻又如此讓她戰栗。
如果是辰馬,救一個人或許并不需要理由;
如果是她的話,有“大師兄”這一個理由也足夠了。
并不是留存什麼針對虛的秘密武器,隻是想讓這個始終追随松陽的師兄,找到屬于自己真正的自由。
即便他如今并不渴求。
“現在想想,可能是我有點自私了。”瑜苦笑。
“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結野晴明輕輕歎了口氣,“隻是生命實在是太過寶貴的東西,而你這大師兄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透支自己,造成現在這種非古早血脈不可的狀況。”
“古早血脈的話,式神也可以嗎?”瑜仍然在絞盡腦汁地思考着。
“必須是陰陽師的古早血脈才可以,式神的血脈千千萬萬,和陰陽師可沾不上邊……等等,”結野晴明忽然看向她空空蕩蕩的肩頭,“你那隻貓現在在哪兒?”
“被我留在一艘宇宙飛船裡了,怎麼?”
“上次外道丸好像和我提起過,”晴明回憶着,“你的這隻式神很特别,它的靈魂有着遠古時期的氣味,而身體卻很年輕,我記得當時外道丸還向我表達了她的羨慕之情。”
結野晴明恍然:“你那隻貓的身體恐怕是一位強大的陰陽師用自己的血肉重塑的,血脈可能比你還強上不少。”
瑜:“……”
“它什麼時候回地球?趕緊讓它回來試試。”
特意讓瑪裡奧留下看着高杉的瑜:“……”
好吧,又出烏龍了,吉田瑜絕望地想。